蒲老之舅父,
身體素健,
亦無宿疾,
唯嗜飲酒,
善怒,
時年52歲,
因大怒後,
過飲,
自此胸脅脹滿,
食欲減少,
曾服理氣解酒、和胃舒肝之劑,
病勢反進,
腹漸脹大,
其硬如石,
下肢腫大按之堅,
魚腹穿小孔流黃水,
陰囊亦穿小孔,
流黃水,
並有臭味,
臍突,
胸亦高起,
頭面上肢微腫,
起坐困難,
腹脹甚時,
必須用力在脅下拳擊之,
吐出青黃水十餘口稍快,
數日後病如故,
大小便均不利。
請醫或用和脾之劑,
或用活絡消瘀之劑,
俱不效。
延之八月餘,
其脈沉弦澀,
舌色紅潤不思飲,
舅父找蒲老說:“你可為我設速決之劑,
非生即死,
惟希早死為快。
”蒲老歸而思之,
大積大聚,
非毒藥不可治之,
乃制溫白丸一料,
如梧子大,
囑以每日服七粒,
白開水下,
日進一次。
服後,
次日複診,
舅父說:“你配製之藥服後難受之至,
寧死不再服。
”而蒲老舅母說:“服後雖難受,
曾吐青黃水一碗許,
今日腹脹覺軟,
但不願再服,
勸他仍不服。
”隔數日,
腹脹甚,
急取丸藥,
傾出約三十餘粒頓服之,
自雲:“早死為快。
”服後煩躁不安,
半小時許昏迷如絕,
急召蒲老,
舅已不能言,
四肢微厥,
呼吸不促,
脈仍沉弦澀,
蒲老守其側,
一時許突然吐出黃水數碗,
即能言:“要大便”,
扶於便桶,
瀉下惡物,
極臭塊狀夾黑水直下,
量欲半桶,
瀉後扶到床上,
又吐出蟲二條,
長八寸,
粗如筆管,
色黃形似蟮,
吐後遂昏睡不語,
但呼吸仍安定,
身有微汗,
脈亦微細不躁。
蒲老囑勿喚,
任其安睡,
自覺為佳。
至次日中午始清醒,
與以清稀粥調養。
因病久厭藥,
亦不再進,
唯以飲食調理之,
數日之後,
腫消陰囊及魚腹之小孔亦斂而愈,
兩月余,
恢復健康。
自此不復飲酒,
聞之則噁心。
數年後,
在盛怒之下,
傾冷酒大飲一碗許,
旋即胸滿,
嘔逆不食,
勸之始終不悅,
亦拒服藥,
三日而死。
蒲老因歎曰:“人之元氣,
不可不謹養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