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領著我看房子的過程中, 擔心我會不租, 便把價格壓了又壓。 嘴裡聒噪不休地強調著, 靠山腳的房子空氣好、安靜、沒人打擾。 我的心跳了一下。 我沒表態, 只把房間的角角落落都看了個遍。
這套房子真是不太好出租出去, 只對於我, 是再合適不過。 房東強調的安靜、沒人打擾正是我所需要的。
房東把該講的都講過了, 就一直盯著我的臉。 我肯定地答覆他, 說我租了, 我會一次性付三個月的房租, 每月兩千元。 房東驚訝地合不攏嘴, 比他自報的價格提了一倍。 不過我的條件就是, 你不能隨便來這裡打擾我, 有事的話, 必須提前給我打手機。 我補充了一句。
房子的鑰匙和我的手機放在一起。 這兩樣最重要的東西, 我須臾不離身。 現在, 我躺在主臥室寬碩的大床上, 閉上眼, 疲倦讓我很快睡了過去。
再醒來, 已是黃昏。 房間裡沒有開燈, 在窗外山的壓迫下, 顯得更暗沉無聲。 我在房間裡試探地走, 走到衛生間, 過了廚房, 再回到臥室。 心裡等待著,
沒關係, 總會有人的。 我需要的只是耐心, 十足的耐心。
淩晨兩點, 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我從床上坐起來, 腦子裡告訴自己要冷靜。 安置在廚房裡的那套高倍廣角定位攝像器可以接通我的手機。
我像一隻貓動作精准而輕緩地靠近我的攝相器。 鏡頭下,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清晰畢現。 他倆顯然是從外面剛回來, 兩個人酒足飯飽, 面孔泛出斑斕的幸福感。 女人開始向男人撒嬌, 兩個人像吸鐵石一般粘連接吻……我摁下了攝相器持續快錄的按門, 就走回了大臥室。 站在窗口, 陰涼的夜風吹來, 我抽著一支辛辣的雪茄。
手機又有提示聲, 我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我的房間裡始終沒有光。 一間沒有光的房子, 不會給人太多的防備與不安全。 我在黑暗裡的衛生間沖涼, 冰冷的水陣痛般迅速襲擊了我的身體。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星期二, 那個女人沒有來, 換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依然是老一套的程式, 只是女主角的更換而已, 拙劣的演技被我的寶貝儀器全程記錄下來, 並被永久保存。
漸漸地, 我摸到了規律。 這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男人, 一三五和一個女人約會, 二四六換成另外一個女人。 我因為這個發現而變得愈發激情澎湃。
三個月後, 我完成了我想要的東西。 我退掉了房子, 把拷貝下來的三個月的錄相帶交給一個女人, 她一邊看, 一邊臉色大變……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路過一家銀行, 如果沒錯的話, 我的帳戶上會多出一大筆錢, 這是她付給我的。 我刷了卡, 果然如期到賬。
她要用這盤錄相帶來確認她再婚的價值, 不值得的話, 就狠狠敲那個花心的男人一大筆錢。 她是我的前妻。 也就是每星期一三五出現在攝相頭下的女人。
噢, 忘了告訴你。 我的職業, 是一個出色的攝相師。 所以, 操作任何一部先進的機器,
這世上的事,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 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兩天后, 我又用另外一份攝相拷貝從腳踏兩隻船的男人手裡敲走另一筆大錢。 現在, 我心愛的鈔票們正躺在我的存摺上, 講這個樂不可支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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