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例
紀某, 女, 41歲。 2010年3月18日初診。
半年前因家庭變故起病, 脅痛胸悶, 心煩失眠, 周身不適。 就診於多家醫院, 行相關檢查, 未發現明確“病灶”。 口服中藥及中成藥, 無明顯療效。 刻下症見:兩脅不舒, 右脅脹痛明顯, 胸悶不舒, 腰酸腰痛, 時有頭痛, 心煩急躁, 睡眠欠佳, 口苦咽幹, 納食無味, 大便偏幹。 舌苔白, 脈細弦。 辨六經屬太陽、少陽、陽明合病。 辨方證屬大柴胡湯合桂枝茯苓丸加甘草證。 處方:柴胡12克, 黃芩10克, 枳實10克, 白芍10克, 清半夏15克, 桂枝10克, 牡丹皮10克, 桃仁10克, 茯苓12克, 生大黃6克, 炙甘草6克, 生薑15克, 大棗4枚。 2劑, 水煎服。
2010年3月20日二診:諸症好轉,
2010年3月27日三診:諸症持續好轉, 睡眠基本正常, 煩躁、胸滿悶俱不明顯, 仍感兩脅及腰部不適, 晚上有口幹、口苦。 納食尚可, 大小便正常, 手足溫。 舌苔白, 脈細弦。 辨六經屬太陽、少陽、太陰合病。 辨方證屬柴胡桂枝湯合當歸芍藥散證。 處方:柴胡12克, 黃芩10克, 清半夏15克, 黨參10克, 桂枝10克, 白芍10克, 炙甘草6克, 當歸10克, 川芎6克, 茯苓12克, 澤瀉12克, 蒼術10克, 生薑15克, 大棗4枚。 7劑, 水煎服。
藥後無不適, 停藥。
體 會
對“辨證論治”的思考
本案患者西醫檢查、診斷幾乎“無病”, 治療只能採用“對症療法”和“安慰療法”。 我們必須承認, 這一類患者的病痛是非常明顯的, 是嚴重影響患者生活、工作和休息的。 並且, 這一類患者在患病人群中是佔有相當比例的。 而根據症狀, 採用中醫辨證論治, 往往能在較短的時間內為患者解除痛苦, 恢復其正常的工作、生活。 正如本案, 僅用3診, 服藥16劑, 即告痊癒。
從本案中, 我們似乎可以看到, 中醫治療的著眼點並不像西醫治療針對具體病灶和靶點, 而是著眼於整個患病機體, 針對患病機體所出現的症狀進行干預與調整。 以電腦作類比, 電腦由硬體系統和軟體系統組成, 硬體系統是可視的、可更換的, 而軟體系統是不可視的。
關於大柴胡湯方證
大柴胡湯方證見於《傷寒論》第103條:“太陽病, 過經十餘日, 反二三下之, 後四五日, 柴胡證仍在者,
值得一提的是, 胡希恕先生用本方合桂枝茯苓丸治喘, 可謂別開一面。
關於四逆散方證
四逆散方證見於《傷寒論》第318條少陰病篇中:“少陰病,
對本案辨證論治的梳理
七情致病,非脹即痛,周身不適,病已半年,如從時方辨證法,可從氣滯血瘀入手,施以理氣活血之法。經方家也考慮到瘀滯,故用桂枝茯苓丸,但辨瘀、治瘀的前提是辨六經,六經不明,瘀血無從著落。本案首診,依據口苦、咽幹、胸悶、脅痛等表現,辨為少陽病無疑。結合大便偏幹,似可辨為少陽、陽明合病。但需注意,少陽病小柴胡湯方證也可見大便偏幹,並非必合陽明。而脈不浮,不惡寒,辨出太陽病更屬無所依據。這時候,需要我們換一個角度去思考:患者語不低,體不弱,無四逆,絕非三陰病。在三陽病中,少陽病症凸顯無疑,而諸症表現為上下表裡的氣血不得流暢,少陽之表即太陽,少陽之裡即陽明,在調和中開表通裡,三陽並治,不失為調暢氣血之佳法。藥後顯效,也反證辨證無誤。方中特意加炙甘草者,重在緩急。二診症減便暢,故不用大柴胡湯而改用四逆散。女子久病,治療需要顧及血瘀,故二診、三診俱合用當歸芍藥散。三診考慮到太陽之表仍然不暢,故取用了柴胡桂枝湯,也反證了首診辨為太陽的正確性。
四逆散實由大柴胡湯去枳實、大黃、半夏而成。對本案辨證論治的梳理
七情致病,非脹即痛,周身不適,病已半年,如從時方辨證法,可從氣滯血瘀入手,施以理氣活血之法。經方家也考慮到瘀滯,故用桂枝茯苓丸,但辨瘀、治瘀的前提是辨六經,六經不明,瘀血無從著落。本案首診,依據口苦、咽幹、胸悶、脅痛等表現,辨為少陽病無疑。結合大便偏幹,似可辨為少陽、陽明合病。但需注意,少陽病小柴胡湯方證也可見大便偏幹,並非必合陽明。而脈不浮,不惡寒,辨出太陽病更屬無所依據。這時候,需要我們換一個角度去思考:患者語不低,體不弱,無四逆,絕非三陰病。在三陽病中,少陽病症凸顯無疑,而諸症表現為上下表裡的氣血不得流暢,少陽之表即太陽,少陽之裡即陽明,在調和中開表通裡,三陽並治,不失為調暢氣血之佳法。藥後顯效,也反證辨證無誤。方中特意加炙甘草者,重在緩急。二診症減便暢,故不用大柴胡湯而改用四逆散。女子久病,治療需要顧及血瘀,故二診、三診俱合用當歸芍藥散。三診考慮到太陽之表仍然不暢,故取用了柴胡桂枝湯,也反證了首診辨為太陽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