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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錫純:經方治療的核心是察機用藥

●不同時代經方家經方應用的整體風格, 一定是由其所處的特定時空背景決定的。

●臨證用藥是沒有固定套路的, 需要隨“機”應變。

●針對病機用藥, 不僅體現在“臨證察機”上, 而且可以“治發機先”, 這是“對症狀體徵用藥”所無可比擬的。

●“方症對應”是術, 以之入門則可以讓很多中醫初學者很快見到中醫的實效, 從而堅定學中醫的信心。 而將之過分誇大, 則不利於仲景之“道”的傳承。

張錫純作為近代極具影響的中醫臨床家, 對於仲景經方是極為推崇的, 曾雲“夫以愚之管窺蠡測, 較之仲師何異螢火之比皓白”, 但其傳世醫案中很少能看到經方“原型”出現。

張氏善創新方, 然所創方皆有所本, 所本即經方的脈絡或骨架, “看似超出經方象外, 實則入于經方圜中”。 沒有對於仲景學說的深入研究, 對於經方制方之理的深入把握, 對於疾病症狀機理的深度挖掘, 絕難做到如此“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因時而變, 大青龍變猶龍湯

不同時代經方家經方應用的整體風格, 一定是由其所處的特定時空背景決定的。 只有自覺地探求時空的變化對於治法影響的機理, 才可能在更高的層次讓治療契合“天人相應”的大原則。 張錫純對於這點有明確的認識:“人之稟賦隨天地之氣化為轉移, 古今之氣化或有不同, 則今人與古人之稟賦, 其強弱濃薄偏陰偏陽之際不無差池,

是以古方用於今日, 正不妨因時制宜而為之變通加減也。 ”

經方是一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 它的實用價值會隨著時間、空間、地點的改變而受到影響, 張仲景時代傷於寒者多, 而張錫純時代感受溫熱之邪者多, 雖然由汗疏散鬱熱之理不變, 但方藥必須因時而變。 寒性收斂多用麻黃之開腠, 而溫性疏泄則用猶龍湯之清透。 “連翹(一兩)生石膏(六錢, 搗細)蟬蛻(二錢, 去足土)牛蒡子(二錢, 炒搗)……此方所主之證, 即《傷寒論》大青龍湯所主之證也。 然大青龍湯宜於傷寒, 此則宜於溫病。 至傷寒之病, 其胸中煩躁過甚者, 亦可用之以代大青龍, 故曰猶龍也。 ”猶龍湯之使鬱熱由表而散者, 是鬱熱阻滯氣機為本, 連翹、蟬衣、石膏、牛蒡子作用于鬱滯之氣機,

氣機得開, 鬱熱自然由汗而散。 “連翹原非發汗之藥, 即諸家本草, 亦未有謂其能發汗者。 惟其人蘊有內熱, 用至一兩必然出汗”, 正是此意。

圓機活法, 白虎類代承氣湯

臨證用藥是沒有固定套路的, 需要隨“機”應變, 張錫純以他的親身經歷為此作注:“愚當成童時, 醫者多篤信吳又可, 用大劑承氣湯以治陽明腑實之證, 莫不隨手奏效。 及愚業醫時, 從前之篤信吳又可者, 竟恒多僨事, 此相隔不過十餘年耳。 ”此中自有其必然的機理, 即使還不能獲悉其中機理, 但對於這種未知的機理應該予以尊重, 而非置若罔聞。 方是不變的, 人之病症是變化的, 執著於“對症狀體徵用藥”, 無異於刻舟求劍, 否則會犯與“篤信吳又可者,

竟恒多僨事”同樣的錯誤。

張錫純作為一個成熟的臨床家, 一生都在琢磨著天地變化之理, 人、病之理, 組方之理。 在理還沒有弄明白的時候, 他一面注重經驗的積累, 一面揣摩氣運之變化, 而非按圖索驥, 拘執不化。 “重用白虎湯即可代承氣”即是當時經驗的產物, 這應該是“對症狀體徵用藥”的框架不容易包容的。 張氏不但喜用這一方法治陽明腑實便秘證, 且認為這較之投以承氣原方, 更顯穩妥。 “愚治寒溫之證, 于陽明腸實大便燥結者, 恒投以大劑白虎湯或白虎加人參湯, 往往大便得通而愈, 且無下後不解之虞。 ”並且“凡遇有證之可下而可緩下者, 恒以白虎湯代承氣, 或以白虎加人參湯代承氣, 其涼潤下達之力, 恒可使大便徐化其燥結”。

鬥轉星移, 張氏的這些經驗當今可“拿來”便用嗎?答案是不能。 張氏明言“宜因時、因地、因人細為斟酌”。

治發機先, 小青龍後從龍湯

針對病機用藥, 不僅體現在“臨證察機”上, 而且可以“治發機先”, 這是“對症狀體徵用藥”所無可比擬的。 中醫歷來有“治未病、治欲病、治已病”之說, 皆是圍繞病機而非症狀來講的, 並且以此來甄別為醫境界之高下。 仲景之學中很多地方都滲透著“治未病”的理念, 如小青龍湯四去麻黃的加減就是“治發機先”的具體體現。

張錫純參透了仲景小青龍湯的用方機理, 另闢蹊徑, 創制了從龍湯。 “外感喘證服小青龍湯愈而仍反復者, 正氣之不斂也。 遂預擬一方, 用龍骨、牡蠣各一兩以斂正氣, 蘇子、清半夏各五錢以降氣利痰, 名之曰從龍湯,謂可用于小青龍湯之後。平均小青龍湯之藥性,當以熱論。而外感痰喘之證又有熱者十之八九,是以愚用小青龍湯三十餘年,未嘗一次不加生石膏。即所遇之證分毫不覺熱,亦必加生石膏五六錢,使藥性之涼熱歸於平均。若遇證之覺熱,或脈象有熱者,則必加生石膏兩許或一兩強。若因其脈虛用人參于湯中者,即其脈分毫無熱,亦必加生石膏兩許以輔之,始能受人參溫補之力。至其證之或兼煩躁,或表裡壯熱者,又宜加生石膏至兩半或至二兩,方能奏效。蓋如此多用石膏,不惟治外感之熱且以解方中藥性之熱也。”

張氏從龍湯的創制和小青龍湯的使用,無一不在病機上推敲,如此才可臨證時契合病機,並對病變的下一步變化做到“胸中有數”,與“見招拆招”式的“對症狀體徵用藥”不可同日而語。

察機用藥,方、證必“求於本”

經方治療有病原療法、對症療法、證候療法、協助自然療能之法四種(《祝味菊醫學五書評按》),都有其臨床價值。但其核心、或者說終極目標應該在於“察機用藥”。只有這樣才可能如張錫純般因證、因時用活經方,才可能做到臨證不惑,才可能借助經方的框架,構築中醫識病治病的廣廈。機械地按仲景書中舉出的有限例子來“方症對應”,只適用于經方入門階段。

方與證的核心機理都屬於“道”的層次,古語雲“道無術不行,術無道不遠”。“方症對應”是術,以之入門則可以讓很多中醫初學者很快見到中醫的實效,從而堅定學中醫的信心。而將之過分誇大,則不利於仲景之“道”的傳承。

名之曰從龍湯,謂可用于小青龍湯之後。平均小青龍湯之藥性,當以熱論。而外感痰喘之證又有熱者十之八九,是以愚用小青龍湯三十餘年,未嘗一次不加生石膏。即所遇之證分毫不覺熱,亦必加生石膏五六錢,使藥性之涼熱歸於平均。若遇證之覺熱,或脈象有熱者,則必加生石膏兩許或一兩強。若因其脈虛用人參于湯中者,即其脈分毫無熱,亦必加生石膏兩許以輔之,始能受人參溫補之力。至其證之或兼煩躁,或表裡壯熱者,又宜加生石膏至兩半或至二兩,方能奏效。蓋如此多用石膏,不惟治外感之熱且以解方中藥性之熱也。”

張氏從龍湯的創制和小青龍湯的使用,無一不在病機上推敲,如此才可臨證時契合病機,並對病變的下一步變化做到“胸中有數”,與“見招拆招”式的“對症狀體徵用藥”不可同日而語。

察機用藥,方、證必“求於本”

經方治療有病原療法、對症療法、證候療法、協助自然療能之法四種(《祝味菊醫學五書評按》),都有其臨床價值。但其核心、或者說終極目標應該在於“察機用藥”。只有這樣才可能如張錫純般因證、因時用活經方,才可能做到臨證不惑,才可能借助經方的框架,構築中醫識病治病的廣廈。機械地按仲景書中舉出的有限例子來“方症對應”,只適用于經方入門階段。

方與證的核心機理都屬於“道”的層次,古語雲“道無術不行,術無道不遠”。“方症對應”是術,以之入門則可以讓很多中醫初學者很快見到中醫的實效,從而堅定學中醫的信心。而將之過分誇大,則不利於仲景之“道”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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