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公不回家吃飯的夜晚,
我打算去看看我的老朋友——一家美髮廳的兩個時尚老闆娘。
這是一家檔次較高的美髮廳,
後面有一扇小門,
通往老闆娘的辦公室。
我由這裡的常客,
進而成了老闆娘的好友。
我走到門前,
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們就去你喜歡的那家川菜館吃火鍋吧。
”那個聲音我無比熟悉,
是我老公商韋明的。
另一個女聲十分嬌柔,
“老是火鍋,
我不要吃。
”這分明是向男朋友說話時撒嬌的味道,
我心裡一沉。
那些一直凝在心底的感覺忽地全漫開來。
商韋明近兩個月來某些輕微的改變,
商韋明是個誠實的男人, 他與情場浪子不同的地方在於, 不能同時坦然地接受兩個女人的愛。 這兩個月來, 我與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 他不再習慣地將我的手擱在他手心裡, 而我習慣性地去撫摸他的臉時, 他總是下意識地躲閃一下, 再僵硬承受著。 一方面, 他對我前所未有的順從, 無論是讓他幹家務還是讓他陪我逛街;另一方面, 他的加班多起來, 一周倒有3天不回家吃晚飯了。 說是公司有了新的課題, 期限完工。
我的心陷入了疼痛的旋渦, 轉過來是疼, 轉過去是痛。 我最愛的老公, 居然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 是我的朋友。 當初是我讓老公一定來這家理髮店理髮的, 這就像是我親手將老公送到她懷裡一樣地令人難受。
我呆立在門後, 門裡隱隱地傳出了情侶間嬉戲的聲音。 我恨不能破門而入, 將他們痛打一頓。 然而我殘存的幾絲理智, 卻讓我落荒而逃。
煎熬與試探
那天商韋明十一點多鐘回了家, 我將哭濕的枕頭換走, 聽見他進臥室的聲音, 我裝作睡得很熟的樣子發出均勻的呼吸。 那一刻, 我是無法面對他的。 他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也因為不用面對我而輕鬆了許多。 他的這一吐氣, 又讓我的淚洶湧而下。 我無法不去猜想, 他與她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 吃飯?在她的辦公室裡如情人般嬉戲、擁抱、親吻?是不是還會上床?
我想起新婚時繾綣的樣子, 他每天跑著回家, 我進廚房時他無論如何也要跟進來的情形;我們週末時大半天都賴在床上親熱,
怎麼辦?離婚吧。 我們才結婚兩年他便有了外心, 以後漫長的幾十年裡, 該如何相信他?可是, 一想起要永遠失去他, 我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他洗漱完畢後上得床來。 我問:“你今晚幹什麼去了?”昏暗的燈光下他有些躲避, “不是加班嗎?”謊言!我無言地閉上眼。
之後的幾天, 意識到了什麼的他, 一下班就準時回家, 陪我做飯、與我一起看電視, 仿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讓我的心又有了一星半點兒的溫暖。 他到底是在乎我的。 然而, 正因為這一些些的溫暖, 我的心靈在反反復複中備受煎熬:離還是不離,
晚上我看著電視裡的離婚故事, 問他:“你說, 我們會不會離婚?”他愣了一下, 反問:“怎麼會問這個?”“無聊瞎扯唄, 你以你現在的心態來想想, 你會不會因為有了情人就跟老婆離婚?”他毫不猶豫:, “不會。 ”我認真地看著他, “真的?”他點點頭, “當然了。 誰沒事兒離婚幹嗎?”我不依不饒:“可要是你愛上了另一個人呢?”他皺著眉, 頭亂搖一氣:“哪那麼容易愛上?不說了不說了, 我去削水果。 ”
我看著他, 這個男人, 理不清也不敢理清他自己的心緒。 此時, 我與她, 應該是我在他心裡占的位置多一點吧。 可是, 誰又知道呢?也許僅僅是習慣, 也許僅僅是怕麻煩。
我衝口而出, “你還是去原來我們理髮的那家理髮廳嗎?”他削水果的刀一歪,
母親摔傷
日子還得過下去, 可食不知味, 寢不安枕。 過兩天, 我忽然想, 到底這場不該有的情緣是從哪方開始的呢?我不由自主地繞到了那家美髮廳, 我想與她正面交鋒。
我直接從前面進了美髮廳, 那天是老闆娘之一的茹兒坐鎮。 她一見我, 臉上便露出了熱度十足的笑。 然而我總覺得那笑不對勁, 死死地盯了茹兒一眼。 果然, 她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只是嘿嘿地笑, “柳姐, 新家那邊怎麼樣?”我虛情假意地說:“不錯。 ”做完頭髮後, 她殷勤地邀請我進辦公室喝茶。 那一刻, 我發現自己居然沒膽進去, 與她單獨面對。
走出美髮廳的門口時, 我才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沒做。我恨透了自己的膽小,為什麼不敢直接去責問她呢?卻只是那麼隱晦地過了一招:到她的美髮廳來做個頭髮,察言觀色。
渾渾噩噩地走進樓裡,我煩亂不堪,不如死了吧,一了百了。這一想,我直接就按了30樓的電梯,去了天臺。在高空中看著底下的街道、車流、人流,仿佛在召喚著我飛下去。
這時,手機響了。是父親沙啞的聲音,“孩子,你媽剛剛去菜市場買菜時摔了一跤,現在情況不太好,你趕快過來看看吧。”我跌跌撞撞地下樓梯,在心底痛駡自己,怎麼就沒想過父母?我是他們的獨生女兒,是他們晚年唯一的依靠。
我回到家,語無倫次地告訴商韋明我母親的事。他抓起手機、錢包便拉著我出門。我們一起將母親送進了醫院,又輪流著在醫院裡守候了母親幾天。很多次,我看見他鬍子拉碴地從辦公室直接來醫院,他細心地抱著母親進輪椅,他推著母親到外面去轉。每每此時,我心中都會有所觸動:也許他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子,可是他依然愛我母親如他自己的母親,愛我如同愛他自己。
我記起了以前曾看過的一句話:再恩愛的夫妻,一生中都會有100次的離婚衝動與50次掐死對方的想法。
是啊,人生那麼長,他不可能只對我動心。重要的是,他在身邊。我想通了,我不能沒有他,他依然將我當成他的妻,而關於美髮廳,只是他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浪花,而我此時要做的,不過是將我們家的小船,劃離那朵浪花。
出擊
那天,陽光很好,風也柔軟。我約美髮廳的另一個老闆娘美靜,在一家咖啡店碰面。美靜人如其名,又美又靜。相比起茹兒,我更喜歡美靜。
我誠懇地看著她,“美靜,我需要你幫忙。”美靜的神情有點慌。我繼續說:“我想你一定知道,商韋明這一陣子與茹兒在一起。你知道我得知這個事情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麼嗎?是離婚,成全他們。”美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們也許並沒有想過要你們離婚。”我難過地說:“茹兒是一個好女孩,她也不願意做第三者,只是感情的事,誰又能說清楚呢?我這幾天想了很多,又發生了許多事。我問過商韋明,會不會與我離婚,他說絕對不會。我媽摔傷了,商韋明照顧我媽比我照顧得還仔細。我這才想到,商韋明會對茹兒一時心動,但他並沒有想過與她的未來。商韋明心中的妻,與他共渡人生的女人,是我。所以我才想請你幫我個忙,把我這些話轉告茹兒,希望她好好考慮一下。”
美靜的臉現在只剩下白,蒼白。她的聲音輕不可聞,“好,我會轉告給她的。”我拿出最後一招殺手鐧,我撫著我的腹部,“我昨天才知道,我有了孩子。商韋明興奮得一宿沒睡,一個晚上都在計算我們怎麼樣存錢怎樣投資才能給孩子一個衣食無憂的未來,還在電腦上取名字,男孩子用什麼名,女孩子用什麼名。”
我臉上的幸福不是裝出來的,因為,我是真的昨天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也正因這個孩子,讓我下定了決心,與美靜一談。
美靜的臉刹地變成了透明。她眼裡一片空茫。我提醒她,“咖啡涼了,喝吧。”她機械地端起杯子,大口喝下去。
我歎氣,“你說茹兒那麼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孩,怎麼會跟一個已婚男人交往?我可還記得當初跟你們倆都一再告誡的,絕不能跟已婚男人有任何糾葛。”美靜無言,只是低頭喝著咖啡。我拍拍她的手,“你說,茹兒能不能聽得進我這番話?我看重我們之間的友情,所以不願意與茹兒當面談。”
美靜這時忽抬起頭,“你放心,她在這件事上一定會聽我的話。她一定會離開姐夫的。”姐夫二字,有點吐氣不穩,但我放了心,“謝謝你,將你扯進這件麻煩事中。”她透明的臉,看不出悲喜。我們揮手告別時,她忽然說:“我代她跟你說對不起。”
我點點頭,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沒做。我恨透了自己的膽小,為什麼不敢直接去責問她呢?卻只是那麼隱晦地過了一招:到她的美髮廳來做個頭髮,察言觀色。
渾渾噩噩地走進樓裡,我煩亂不堪,不如死了吧,一了百了。這一想,我直接就按了30樓的電梯,去了天臺。在高空中看著底下的街道、車流、人流,仿佛在召喚著我飛下去。
這時,手機響了。是父親沙啞的聲音,“孩子,你媽剛剛去菜市場買菜時摔了一跤,現在情況不太好,你趕快過來看看吧。”我跌跌撞撞地下樓梯,在心底痛駡自己,怎麼就沒想過父母?我是他們的獨生女兒,是他們晚年唯一的依靠。
我回到家,語無倫次地告訴商韋明我母親的事。他抓起手機、錢包便拉著我出門。我們一起將母親送進了醫院,又輪流著在醫院裡守候了母親幾天。很多次,我看見他鬍子拉碴地從辦公室直接來醫院,他細心地抱著母親進輪椅,他推著母親到外面去轉。每每此時,我心中都會有所觸動:也許他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子,可是他依然愛我母親如他自己的母親,愛我如同愛他自己。
我記起了以前曾看過的一句話:再恩愛的夫妻,一生中都會有100次的離婚衝動與50次掐死對方的想法。
是啊,人生那麼長,他不可能只對我動心。重要的是,他在身邊。我想通了,我不能沒有他,他依然將我當成他的妻,而關於美髮廳,只是他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浪花,而我此時要做的,不過是將我們家的小船,劃離那朵浪花。
出擊
那天,陽光很好,風也柔軟。我約美髮廳的另一個老闆娘美靜,在一家咖啡店碰面。美靜人如其名,又美又靜。相比起茹兒,我更喜歡美靜。
我誠懇地看著她,“美靜,我需要你幫忙。”美靜的神情有點慌。我繼續說:“我想你一定知道,商韋明這一陣子與茹兒在一起。你知道我得知這個事情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麼嗎?是離婚,成全他們。”美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們也許並沒有想過要你們離婚。”我難過地說:“茹兒是一個好女孩,她也不願意做第三者,只是感情的事,誰又能說清楚呢?我這幾天想了很多,又發生了許多事。我問過商韋明,會不會與我離婚,他說絕對不會。我媽摔傷了,商韋明照顧我媽比我照顧得還仔細。我這才想到,商韋明會對茹兒一時心動,但他並沒有想過與她的未來。商韋明心中的妻,與他共渡人生的女人,是我。所以我才想請你幫我個忙,把我這些話轉告茹兒,希望她好好考慮一下。”
美靜的臉現在只剩下白,蒼白。她的聲音輕不可聞,“好,我會轉告給她的。”我拿出最後一招殺手鐧,我撫著我的腹部,“我昨天才知道,我有了孩子。商韋明興奮得一宿沒睡,一個晚上都在計算我們怎麼樣存錢怎樣投資才能給孩子一個衣食無憂的未來,還在電腦上取名字,男孩子用什麼名,女孩子用什麼名。”
我臉上的幸福不是裝出來的,因為,我是真的昨天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也正因這個孩子,讓我下定了決心,與美靜一談。
美靜的臉刹地變成了透明。她眼裡一片空茫。我提醒她,“咖啡涼了,喝吧。”她機械地端起杯子,大口喝下去。
我歎氣,“你說茹兒那麼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孩,怎麼會跟一個已婚男人交往?我可還記得當初跟你們倆都一再告誡的,絕不能跟已婚男人有任何糾葛。”美靜無言,只是低頭喝著咖啡。我拍拍她的手,“你說,茹兒能不能聽得進我這番話?我看重我們之間的友情,所以不願意與茹兒當面談。”
美靜這時忽抬起頭,“你放心,她在這件事上一定會聽我的話。她一定會離開姐夫的。”姐夫二字,有點吐氣不穩,但我放了心,“謝謝你,將你扯進這件麻煩事中。”她透明的臉,看不出悲喜。我們揮手告別時,她忽然說:“我代她跟你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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