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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顫證經驗淺析

顫證是以頭部或肢體搖動、顫抖為主要臨床表現的病症, 在中醫經典文獻中對應的病名大致有顫振、顫震、顫掉、顫症、顫抖、振搖、震掉、震抖、震栗、腦風、肝風、內風、風病、拘攣、拘病、掉眩、虛損、搖動、搖頭風、頭搖、筋痹、振顫等幾十種, 主要依據症狀命名, 凡是以頭部或肢體搖動、顫抖為主要臨床表現的病症都可以將其稱為顫證。 中醫學的“顫證”多見於西醫學中的多種錐體外系疾病所致的不隨意運動病症, 除帕金森病外, 還可見于帕金森綜合征、病毒性腦炎、肝豆狀核變性、小腦病變的姿位性震顫、特發性震顫、手足徐動症、痙攣性斜頸和舞蹈症以及甲狀腺機能亢進等多種疾病。

病因病機

肝風內動 風火相乘

顫證以肢體抖動為主要症狀, 屬風象, 《素問·至真要大論》曰:“諸風掉眩, 皆屬於肝。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亦雲:“風勝則動。 ” 由此說明, 內經時代已經認識到一切風勝、掉眩病與肝密切相關。 蓋因肝屬木, 木盛則生風、生火, 且肝主筋脈, 故肝陽上亢化風, 筋脈失於約束, 發為顫證。 張景嶽《類經·六氣之複病治》:“掉為顫掉, 眩為眩暈, 風淫所致也。 ”明代·樓英《醫學綱目·顫振》:“顫, 搖也;振, 動也。 風火相乘, 動搖之象。 ” 清代張璐《張氏醫通·諸風門·顫振》曰:“顫振則但振動而不屈也。 亦有頭動而手不動者。 蓋木盛則生風生火。 上沖於頭。 故頭為顫振。 若散於四末。 則手足動而頭不動也。

”清代王邦傅《脈訣乳海·小兒生死候歌》論述小兒急慢驚風引起顫證時提到:“虛能發熱, 熱則生風, 是以風生於肝, 痰生於脾, 驚出於心, 熱出於肝, 而心亦熱, 以驚風痰熱, 合為四證, 搐搦掣顫。 ”故顫證的發生主要責之於肝, 肝易化火生風, 風陽侵擾筋脈, 則肢體抖動發為顫證。

肝鬱氣滯 痰瘀阻絡

情志不舒, 氣機不暢, 氣運受阻, 導致筋脈氣血不通, 不能正常任持, 故顫振不拘。 明代武之望《濟陽綱目·癇證·治顫振方》曰:“驚恐相乘, 肝膽受邪, 使上氣不守正位, 致頭招搖, 手足顫掉, 漸成目昏。 ”情志不遂的同時, 若風火盛且伴有脾虛, 脾不能行津液, 故痰濕停聚。 風痰相互搏結, 阻滯經絡筋脈, 也發為顫證。

肝腎陰虧 髓海不足

孫一奎在《赤水玄珠·顫振門》指出,

“顫振者非寒噤鼓栗, 乃木火上盛, 腎陰不充, 下虛上實, 實為痰火, 虛則腎虧, 法則清上補下”。 病初淺之時主要責之於肝, 日久涉及脾腎等臟腑。 清代張璐《張氏醫通·諸風門·顫振》謂:“骨者髓之府。 不能久立。 行則振掉。 骨將憊矣。 ”腎主骨生髓, 過勞則傷腎, 腎虛則髓少, 髓少則骨憊, 骨憊則行顫。 肝腎乙癸同源, 若水不涵木, 肝腎俱虧, 腎虛髓減, 腦髓不充, 下虛則高搖。

心脾兩虛 氣血虧虛

清代尤怡《金匱翼·顫振》所述:“脾應土, 土主四肢, 四肢受氣於脾者也。 土氣不足, 而木氣鼓之, 故振之動搖, 所謂風淫末疾者是也。 ”蓋因心脾兩虛, 氣血化源不足, 脾主四肢, 土氣不足, 木氣乘之, 心主血脈, 血脈不充, 不能濡養筋脈, 故而發顫。 尤氏按曰:“手足為諸陽之本,

陽氣不足, 則四肢不能自主……故犯此症者, 高年氣血兩虛之人, 往往有之, 治之極難奏功。 ”明確提出年高患顫證者多屬於此類。 調理脾胃以助後天之本。 脾胃一主升清, 一主降濁, 二者運化有度, 則氣血生化有源, 精微得以布散, 五臟得以柔養, 從而延緩臟腑功能衰退而有助於本病。

辨證論治

肝陽化風 , 風陽內動型

臨床可見肢體顫動粗大, 程度較重, 不能自製, 或眩暈耳鳴, 面赤煩躁, 易激動, 心情緊張時顫動加重, 伴有肢體麻木, 口苦而幹, 語言遲緩不清, 流涎, 尿赤, 大便幹, 舌紅, 苔黃, 脈弦等表現。

治則:平肝息風, 舒筋止顫。 方藥羚角鉤藤湯合鎮肝息風東加減, 常用藥物有天麻、鉤藤、石決明、生赭石、生龍骨、生牡蠣、生地、白芍、炙甘草、懷牛膝、杜仲、桑寄生、水牛角絲等。

肝鬱氣滯, 痰瘀內阻型

臨床可見頭搖不止, 肢麻震顫, 重則手不能持物, 或頭暈目眩, 胸脘痞悶, 脅肋脹痛, 口苦口黏, 舌質暗淡甚則有瘀斑瘀點, 舌苔厚, 脈弦滑等表現。

治則:疏肝解鬱, 化痰祛瘀。 方藥柴胡疏肝散加減, 常用藥物有柴胡、醋香附、郁金、枳殼、木香、陳皮、清半夏、川芎、白芍、炙甘草、丹參、葛根等。

肝腎虧虛, 髓海不足型

臨床常見頭搖肢顫, 持物不穩, 腰膝酸軟, 或失眠心煩, 頭暈, 耳鳴, 善忘, 老年患者常兼有神呆, 癡傻, 舌質紅, 苔薄白或紅絳無苔, 脈細數等表現。

治則:滋補肝腎, 育陰息風。 方藥引火東加減, 常用藥物有熟地黃、巴戟天、天冬、麥冬、茯苓、五味子、黃柏、砂仁、白芍、炙甘草等。

心脾兩虛, 氣血虧虛型

臨床可見頭搖肢顫,面色白光白,表情淡漠,神疲乏力,氣短懶言,或心悸健忘,眩暈,納呆,舌淡,苔薄白,脈沉弱等表現。

治則:益氣養血,濡養筋脈。方藥人參養榮東加減,常用藥物有黃芪、黨參、白術、茯苓、陳皮、當歸、陳皮、芍藥、炙甘草、肉桂等。

驗案舉隅

患者男,63歲,2017年4月18日來診,右手震顫進行性加重5年,行動遲緩2年,加重1周。患者緣于5年前無明顯誘因出現右手靜止性震顫,無肢體僵硬、行動遲緩、嗅覺減退等症,到省人民醫院就診,考慮帕金森病,給予多巴絲肼口服,具體劑量不詳,症狀較前好轉,5年間患者右手震顫進行性加重,反應遲鈍、表情減少、失眠、大便幹,2年前患者出現行動遲緩、轉身緩慢,自覺雙下肢酸脹無力、抬腿費力,逐步調整多巴絲肼用量及加服普拉克索(來診時為多巴絲肼0.125克,日2次,普拉克索0.125毫克,日2次),1周前患者自覺上述症狀較前加重,嚴重影響生活,現症見:右手震顫,多於靜止時出現,緊張時加劇,自主動作減少,起床、翻身、轉身等緩慢,頸肩部僵硬不適,雙下肢酸脹無力,情緒急躁,口角左歪,納尚可,寐欠安,小便可,大便幹,日1次。舌質紅,苔薄白,脈弦細。

既往1年前發現口角左歪,未診治,無高血壓、糖尿病等病史。患者辨證屬於肝風內動,且患者老年男性,失眠,中醫採用滋腎平肝、鎮靜安神的治療原則,選用引火東加減,中藥處方:熟地黃40克,鹽巴戟天10克,麥冬15克,天冬15克,五味子10克,茯苓15克,炒白芍15克,砂仁10克,葛根30克,白術20克,火麻仁(炒) 20克,龍骨(先煎) 40克,牡蠣(先煎) 60克,炙甘草10克,7服日1劑,分2次口服。2017年4月25日複診患者右手震顫較前明顯減輕,抬腿較前有力,仍雙下肢酸脹,情緒平穩,自主動作較前增多,頸肩部僵硬不適,口角左歪,納尚可,寐欠安,小便可,大便幹,日1次。舌暗紅,苔薄黃,脈弦細。患者仍雙下肢酸脹,上方加木通6克,木瓜20,祛濕通絡。7服。日1劑,分2次口服。2017年4月26日複診患者右手震顫明顯減輕,效不更方,隨訪半年,病情未再加重。

根據患者的症狀以及舌脈辨證為肝腎虧損,虛火上擾,肝風內動之證,治宜滋腎平肝、鎮靜安神為治則,張景嶽有“善補陰者,必于陽中求陰,使陰得陽生而源泉不竭”之論,故選用引火東加減,王淑玲解釋重用熟地以甘溫補腎、填精滋陰,巴戟天填精溫陽而不燥,二藥相合深得陰陽互根互用之妙;麥冬甘寒潤肺,五味子補益肺腎,有金水相生之意。茯苓利水以導虛熱下行,天冬養陰,五味子、炒白芍、炙甘草,甘斂陰解痙,現代藥理研究證實芍藥甘草相配在鬆弛平滑肌方面均有協同作用,白術、茯苓、砂仁健脾和中,扶土抑木,葛根解肌,龍骨、牡蠣鎮靜安神。正如《臨證指南醫案》言:“肝為風木之髒,因有相火內寄,體陰用陽,其性剛,主動主升,全賴腎水以涵之,血液以濡之,肺金清肅下降之令以平之,中宮敦阜之土氣以培之,則剛勁之質,得為柔和之體,遂其條達暢茂之性,何病之有?”

氣血虧虛型

臨床可見頭搖肢顫,面色白光白,表情淡漠,神疲乏力,氣短懶言,或心悸健忘,眩暈,納呆,舌淡,苔薄白,脈沉弱等表現。

治則:益氣養血,濡養筋脈。方藥人參養榮東加減,常用藥物有黃芪、黨參、白術、茯苓、陳皮、當歸、陳皮、芍藥、炙甘草、肉桂等。

驗案舉隅

患者男,63歲,2017年4月18日來診,右手震顫進行性加重5年,行動遲緩2年,加重1周。患者緣于5年前無明顯誘因出現右手靜止性震顫,無肢體僵硬、行動遲緩、嗅覺減退等症,到省人民醫院就診,考慮帕金森病,給予多巴絲肼口服,具體劑量不詳,症狀較前好轉,5年間患者右手震顫進行性加重,反應遲鈍、表情減少、失眠、大便幹,2年前患者出現行動遲緩、轉身緩慢,自覺雙下肢酸脹無力、抬腿費力,逐步調整多巴絲肼用量及加服普拉克索(來診時為多巴絲肼0.125克,日2次,普拉克索0.125毫克,日2次),1周前患者自覺上述症狀較前加重,嚴重影響生活,現症見:右手震顫,多於靜止時出現,緊張時加劇,自主動作減少,起床、翻身、轉身等緩慢,頸肩部僵硬不適,雙下肢酸脹無力,情緒急躁,口角左歪,納尚可,寐欠安,小便可,大便幹,日1次。舌質紅,苔薄白,脈弦細。

既往1年前發現口角左歪,未診治,無高血壓、糖尿病等病史。患者辨證屬於肝風內動,且患者老年男性,失眠,中醫採用滋腎平肝、鎮靜安神的治療原則,選用引火東加減,中藥處方:熟地黃40克,鹽巴戟天10克,麥冬15克,天冬15克,五味子10克,茯苓15克,炒白芍15克,砂仁10克,葛根30克,白術20克,火麻仁(炒) 20克,龍骨(先煎) 40克,牡蠣(先煎) 60克,炙甘草10克,7服日1劑,分2次口服。2017年4月25日複診患者右手震顫較前明顯減輕,抬腿較前有力,仍雙下肢酸脹,情緒平穩,自主動作較前增多,頸肩部僵硬不適,口角左歪,納尚可,寐欠安,小便可,大便幹,日1次。舌暗紅,苔薄黃,脈弦細。患者仍雙下肢酸脹,上方加木通6克,木瓜20,祛濕通絡。7服。日1劑,分2次口服。2017年4月26日複診患者右手震顫明顯減輕,效不更方,隨訪半年,病情未再加重。

根據患者的症狀以及舌脈辨證為肝腎虧損,虛火上擾,肝風內動之證,治宜滋腎平肝、鎮靜安神為治則,張景嶽有“善補陰者,必于陽中求陰,使陰得陽生而源泉不竭”之論,故選用引火東加減,王淑玲解釋重用熟地以甘溫補腎、填精滋陰,巴戟天填精溫陽而不燥,二藥相合深得陰陽互根互用之妙;麥冬甘寒潤肺,五味子補益肺腎,有金水相生之意。茯苓利水以導虛熱下行,天冬養陰,五味子、炒白芍、炙甘草,甘斂陰解痙,現代藥理研究證實芍藥甘草相配在鬆弛平滑肌方面均有協同作用,白術、茯苓、砂仁健脾和中,扶土抑木,葛根解肌,龍骨、牡蠣鎮靜安神。正如《臨證指南醫案》言:“肝為風木之髒,因有相火內寄,體陰用陽,其性剛,主動主升,全賴腎水以涵之,血液以濡之,肺金清肅下降之令以平之,中宮敦阜之土氣以培之,則剛勁之質,得為柔和之體,遂其條達暢茂之性,何病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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