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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拋棄婚後為我做保姆的丈夫 我的心很受傷

會唱歌的魚約我去藍山喝咖啡。 我知道她肯定又遇到懊惱事了。
果然, 在曼妙的藍調音樂背景裡, 魚懶洋洋地靠在棉質沙發上, 猩紅的嘴唇和烏漆漆的熊貓眼形成誇張的對比, 魚慵懶地翹起蘭花指, 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我落座, waiter熟練地端上來一壺紫色薰衣草, 我知道, 這是她事先替我點的。 許多年前我很喜歡薰衣草靜心安神的醉人感覺。 但現在我很少點這種口味的飲品了, 而魚不知道, 她從沒問, 每次都自說自話地替我一直喜歡著, 我也就一直沒有點破。
一個多月沒見, 她十指上開滿整個夏季的荷花已經換成了細長的綠色蟹爪菊。
這個女人總能找到各種讓自己燦爛的別樣方式。 “說吧, 幾天不折騰, 又想出什麼么蛾子了?”我和她說話向來這樣沒大沒小沒心沒肺, 儘管從社會地位上來說, 我們隔著千萬裡、差著千萬級。
“麥子, 我後悔死了, 我當初為什麼會放棄‘足球’呢?”她把長長的不曉得是用離子還是中空燙的大發卷往耳後擼了擼, 仿佛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的煩心拋到腦後似的。
直到去年, 在和500強拍拖800多個日夜之後, 荊的離婚手續還遲遲批不下來。 荊說離開500強的老丈人, 魚, 你知道我找不到能夠自主呼吸的海洋了。 就這樣, 魚滿身傷痕拖著拉杆箱又回來了。
會唱歌的魚是我中學的閨密, N年前某高級中學風雲人物。
所謂“風雲”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或成績, 而是她擁有一個資產驚人的老爸。 每到週末一輛黑色牌照的小轎車都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的法國梧桐樹下, 然後一個雖然沒戴白手套但絕對很管家的男人會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 指引粉臉、黃髮、白衣、藍裙、胖墩的魚下車。 這一幕在自行車流行的年代很驚豔。
和魚套近乎的男生女生很多, 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進入她的視線。 或許是因為我們兩個都另類吧。
新生報到那天, 我把魚放在下鋪的箱子袋子被子一股腦兒扔回了她開滿玫瑰花的亞麻色床單上, “這是我的地盤, 你以後不要來亂放東西啦。 ”我是叉著腰這樣對著她喊的。 不料卻從此被動地被她當作了死黨, 直到現在。

“足球”是在我家兒子三歲那年出現的。 那時候的魚已經成長為一個豐腴女人, 經歷了無數次風花雪月之後倦了累了疲了。 有一天她說, 麥子, 我要結婚了, 這個人肯定比你家胖子貼心。 這句話嘔得胖子高死活都不肯屈尊去參加魚的婚禮。
“足球”出身黃金世家, 長得白淨秀氣, 是一家醫院的骨科大夫。 遇到魚之前上上班打打球, 日子過得不鹹不淡。 30歲那年, 架不住姑表姨娘們一天到晚在耳邊念緊箍咒, 昏昏沉沉娶了魚。
婚後, 草莓女遇上奶嘴男, 日子過得可想而知, 魚說為了更像份人家, “足球”你辭職吧。 就這樣, 31歲的“足球”當了魚的私人助理。 開始幾年, 魚舒坦得真的在夢裡也能笑醒, 她說, “球, 偶要喝優酪乳, 要37°的”;“球, 那個真絲內衣要風乾,
不能去太陽底下曬的 ”;“球, 車裡的香水要換了, 味兒都淡了”;“球, 給寶寶要喝雅培, 吃米糊對智力發育不好”;球、球、球……這樣一天不曉得要喊幾多遍。 三四年下來, 我發現那個酷愛踢球、靦腆、嚴謹的骨科大夫對手術刀已經失憶了, 手裡眼裡只有魚和奶瓶。
婚後的第五個年頭, 魚認識了荊, 世界500強的副總。 魚說荊哪怕打個噴嚏也充滿了霸氣豪氣和王者之氣, 再回家看看這個整天拖板鞋、套頭衫、花褲衩的超級奶爸, 魚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離婚手續辦得很乾脆, 房子車子票子兒子魚啥也沒要, 拖了一個拉杆箱塞了幾件自己中意的時裝淨身出戶, 她說擔心“足球”以後不能掙錢養活自己, 畢竟感情還是有的, 除了少點安全感,
“足球”人真的不錯。
這邊, “足球”用魚留下的啟動資金開了一家私人診所, 憑藉精湛的醫術和溫和的性格, 事業經營得八面玲瓏。 魚說, 麥子, 他工作時候的樣子帥呆了, 其實, 以前他做家務也很迷人, 只是我沒有發現。
聽完魚的故事, 我覺得打噴嚏也充滿“三氣”的荊根本就是一個隱形奶瓶男, 而為愛放低身段的“足球”, 卻比任何男人都偉岸。
不曉得一直沒有再婚的他會不會是在等待魚唱著離歌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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