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普瑞讓(Yves Prigent), 神經精神學家。 精神分析訓練和對人類學的興趣將他推向精神病學的研究, 並成為親人離世創傷方面的專家。 他認為, 分離是生命中對於生命衝動和自由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時刻。
1、喚醒想像
當親人突然離世, 或者面臨一個我們不情願的決裂時, 我們熟悉的世界就在一瞬間坍塌了。 這是“幻滅”的一刻。 我們失去了那些可以讓我們對自己和生活保持信心的東西。 還好, 某些形象、處所、音樂能夠將色彩和活力重新帶給這些慌亂的時刻。
從古至今, 在葬禮和某些告別儀式上, 人們都運用各種儀式、歌謠和動作,
2、賦予痛苦一種意義
我有一個女患者, 她經歷過由一系列無序事件構成的分離。 她簡直無法理解, 自己為什麼會經歷這麼多可怕的事:伴侶匆匆棄她而去、公寓裡某些熟悉物品的消失、孩子們的敵意、銀行帳戶金額的銳減等等。 在我的幫助下, 她終於能講述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 並且賦予每件事一種意義。 由此, 她將難以理解的創傷轉變成了真正的、可以描述的痛苦。 這樣,
講述離開的人的故事, 講述和他/她度過的共同歲月, 能夠讓講述者從過去中解脫出來, 不再圍著痛苦打轉, 而是把這份痛苦關進一個“痛苦休眠盒” 中。 儘管講述的語氣難免懷舊而艱難, 但只要講述具有連續性, 就能給講述者帶來安慰和心理重建力。 可惜, 在我們承受分離的痛苦時, 常常很難找到一個人能夠聽我們傾訴。 這種情況下, 我們可以求助於專業心理人士, 他們知道如何傾聽我們, 知道如何幫助我們重構敘述的完整性和連續性。
3、分享經驗
冉娜本來以為, 自己和伴侶的分手簡直是一場災難, 她的悲慘遭遇簡直令人髮指。 後來, 她在火車車廂裡遇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居然有過類似的驚人遭遇。
當然, 我們也可以找這樣一個人交談:他/她認識離開或去世的這個人, 他/她曾與我們分享生活中的某些時刻。 不幸的是, 對於離婚這種情況, 夫妻雙方的共同朋友為了不被捲入, 要麼暫時疏遠雙方, 要麼根本不聽任何一方的傾訴。 如果找不到任何一個熟悉的人交流, 那也可以尋求心理諮詢師的幫助。
4、跟去世的人“說話”
親友去世後, 許多人都會本能地跟去世的人說話, 似乎他/她還活著, 就在眼前。 在靠近坎佩爾的一個小漁港, 大家都聽說過一個寡婦的事。 她的丈夫在海上遇難, 她經常去墓地跟丈夫說話,
5、思考分離
有些分離, 沒有留給人任何思考的餘地, 既不能思考其原因、後果, 也不能思考其方式。 它會導致嚴重的憂愁和抑鬱, 甚至嚴重的精神病。 通常, 這都是由於在一次意外而荒謬的事故中親人去世而引起的。 所以, 最好把分離、過世事件納入自己的思考之內。 必須按照我們本身信奉的哲學觀念, 把這些事實盡可能清楚地向自己呈現出來。 這樣的思考能形成很多想法、提出很多問題、啟動思考和話語的進程。
6、重新生活
為了不被決裂、分離和親人去世摧毀, 我們必須盡力維持自己身體和心理的完整性, 內在的一致性。 我們不能讓自己沉浸在“悲慘的命運”中, 為此, 我們不能忽略生活中的基本行為:洗澡、換衣服、好好吃飯, 不沾染上癮物品, 尤其是酒精。 通過照料自己, 給自己的身體某些關心, 我們就能戰勝能致我們於死地的一種身份認同:將自己認同為已死的親人。
哭能讓自己與內心連接
悲痛不虛偽, 也不可恥——儘管我們總跟人說別哭。 哭,是一種需要,因為哭能讓哭的人跟自己的內心連接起來,能夠將分離納入內心。抑制痛苦,就是不讓自己做自己,不讓自己進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重現的時光》裡,馬塞爾·普魯斯特這樣寫道:“幸福對身體健康有益,而悲痛有益於精神的發展。”
哭,是一種需要,因為哭能讓哭的人跟自己的內心連接起來,能夠將分離納入內心。抑制痛苦,就是不讓自己做自己,不讓自己進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重現的時光》裡,馬塞爾·普魯斯特這樣寫道:“幸福對身體健康有益,而悲痛有益於精神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