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臌、氣臌之外, 又有所謂血臌者, 其證較水臌、氣臌尤為難治。 然其證甚稀少, 醫者或臨證數十年不一遇, 即或遇之, 亦止認為水臌、氣臌, 而不知為血臌。 是以方書鮮有論此證者, 誠以此證之腫脹形狀, 與水臌、氣臌幾無以辨, 所可辨者, 其周身之回血管紫紋外現耳。
血臌之由, 多因努力過甚, 激動氣血, 或因暴怒動氣, 血隨氣升, 以致血不歸經, 而又未即吐出瀉出, 遂留於臟腑, 阻塞經絡, 周身之氣化因之不通, 三焦之水飲因之不行, 所以血臌之證初起, 多兼水與氣也。 迨至瘀血漸積漸滿, 周身之血管皆為瘀血充塞,
《金匱》下瘀血湯︰大黃三兩(當為今之九錢), 桃仁三十個,
按︰此方必先為丸而後作湯服者, 是不但服藥汁, 實兼服藥渣也。 蓋如此服法, 能使藥之力緩而且大, 其腹中瘀久之血, 可一服盡下。 有用此方者, 必按此服法方效。 又杏仁之皮有毒, 桃仁之皮無毒, 其皮色紅, 活血之力尤大, 此方桃仁, 似宜帶皮生用。 然果用帶皮生桃仁時, 須審辨其確為桃仁, 勿令其以帶皮之杏仁誤充。
究之, 病血臌者, 其身體猶稍壯實, 如法服藥, 原可治癒。 若至身體羸弱者, 即能將其瘀治淨, 而轉有危險, 此又不可不知。 臨證時務將此事言明, 若病家懇求, 再為治之未晚也。
【來源】鹽山·張錫純著《醫學衷中參西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