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的來源有外、內之分。 外濕為自外而來, 多因於氣候潮濕, 或居處卑濕, 或淋雨涉水, 或汗出沾衣, 在濕氣彌漫或浸漬的情況下, 侵擾人體而發病。 在這一過程中, 濕邪致病要有一個前提條件, 即存在著機體正氣的相對或絕對不足, 且多呈現為複合狀態, 即與其他邪氣相合致病, 常見有風濕、寒濕、濕熱、暑濕、風寒濕、風濕熱等組合方式, 臨床可導致感冒、泄痢、黃疸、痹證、濕溫等病證。
內濕為自內而生, 每因先天脾胃不足, 或它病致脾胃虧虛, 或過食肥甘, 或恣啖酒酪, 一者脾氣虛弱則運化無力, 二者脾荷過重而難以履職,
受內環境的影響, 內濕在形態上還可發生從無形到有形的改變, 如凝而成痰, 留而成飲, 聚而成水。 而這幾種病理產物在其形成之初, 都具有濕的一些基本特徵, 如痰濕、水濕等, 而一旦形成則又有各自的致病特點, 如痰可隨氣機升降而無處不到, 致病具有廣泛性與複雜性, 可致咳嗽、哮病、喘證、胸痹、癇病、頭痛、眩暈、中風等;飲往往以陽虛為病理基礎, 形成後常停留於胸肺、胸脅、胃腸等某一局部,
祛濕法與祛濕方藥
對於濕邪的治療, 總以祛除為目的, 但由於濕之來源、停留部位及演變形態等有不同, 因而應選擇運用最佳的祛濕方法。 《素問·至真要大論》指出:“濕淫所勝, 平以苦熱, 佐以酸辛, 以苦燥之, 以淡泄之。 濕上甚而熱, 治以苦溫, 佐以甘辛, 以汗為故而止。 ”一般而言, 濕邪偏上偏表者, 宜微汗發之;濕邪滯於脾胃者, 宜芳香化濕、苦味燥濕, 或健脾除濕;濕邪偏下偏裡者, 宜從小便利之。 以外, 還須審其寒化或熱化的傾向, 分別採取溫化與清利。 應該說, 這是取象比類思維的結果。 在自然界及生活中,
1、芳香化濕:又稱為“芳化”, 此類藥物氣味芳香, 性偏溫燥, 揮發濕邪, 解除脾困, 適用於濕自外來、困阻脾胃而致嘔吐泄瀉、脘腹脹滿、食少體倦者, 常用藥物如藿香、佩蘭、蒼術、砂仁、白豆蔻、厚樸花、代代花等, 方可選藿香正氣散。
2、苦味燥濕:即運用苦溫或苦寒藥物以祛除濕邪, 主要用於濕阻中焦證。 其中健脾燥濕常用白術、蒼術等, 方如參苓白術散;理氣燥濕常用陳皮、厚朴等, 方如平胃散等;清熱燥濕常用黃連、黃柏等, 方如連樸飲等。
3、淡滲利濕:即用淡味藥物以滲利水濕, 適用於濕揨中、下二焦者。 這是祛濕最為便捷的方法。 王冰提出的“治濕之病,
這一方法除在“水腫”“淋證”“臌脹”等病證中有廣泛應用外, 在“泄瀉”的治療中也得到充分應用, 如《景嶽全書》中言:“泄瀉之病, 多見小水不利, 水穀分則自止。 故曰‘治瀉不利小水, 非其治也’。 ”李中梓的“治瀉九法”(淡滲、升提、清涼、疏利、甘緩、酸收、燥脾、溫腎、固澀), 與萬密齋的“治瀉要訣”(初起且行淡滲, 溫中其次施行, 三升四澀救生靈, 此法古今永定), 均把此作為治療泄瀉起病的首選之法。 至於久泄, 治療仍可取用淡滲之意, 如焦樹德治療五更泄,
4、宣散除濕:即用風藥除濕。 所謂風藥, 是指一類具有辛散祛風作用的藥物, 也即解表藥。 這類藥物多輕清上升, 向外趨表, 可通過開啟腠理以發汗解表、達邪外出。 五行中木能克土, 故風能勝濕。 觀諸自然界, 風之升散可消除地之濕濘, 即“地上淖澤, 風之即幹”(李中梓)。 具體緣於:一是風藥可解表發汗, 使濕邪隨汗而解;二是風藥多入肺可助之宣降, 使內停之濕化為汗尿而解;三是風藥因質輕味清而稍具疏肝之力, 肝舒則脾不壅, 運化正則濕不生。 由此可知, 風藥祛濕乃通過其“宣”“散”之性而實現。 藥可選用麻黃、防風、羌活、獨活、柴胡等, 方如羌活勝濕湯、獨活寄生湯、當歸拈痛湯等。 此外, 李東垣在治療脾虛生濕病證時也每加用風藥以助除濕, 如《蘭室秘藏》用以治療“脾虛濕盛,不思飲食,泄瀉無度,小便黃少,四肢困倦”的升陽除濕湯(蒼術、柴胡、羌活、防風、升麻、神曲、澤瀉、豬苓、炙甘草、陳皮、麥蘖面)。
祛濕法的應用體會
祛濕不僅可直接改善其所致的各種症狀,如痞滿、食欲不振、小便淋漓或混濁、大便溏瀉或不爽,苔膩等,而且能通過改變本證,摧毀各種病原微生物賴以生存的內環境,阻斷演變成為痰、飲、水的途徑,取得更好的遠期效果。但在運用時,還須注意以下事宜:
1、予濕出路,因勢利導:根據中醫學的祛邪指導思想,給濕尋找適宜的出路是祛濕的捷徑。一般認為,利濕是祛濕的通用之法,藉濕之重濁、趨下之性,使濕從小便而解,可謂順勢而為,效果最好,代價最小。但並非盡然,張景嶽對“泄瀉”的“不可利”的詳盡描述可資借鑒:“若病久者不可利,陰虛者不可利,脈證多寒者不可利,形虛氣弱者不可利,口幹非渴而不喜冷者不可利。蓋虛寒之利,本非水有餘,實因火不足;本非水不利,實因氣不行。夫病不因水,而利則亡陰,瀉以火虛,而利複傷氣,倘不察其所病之本,則本有不愈利愈虛,而速成其危者矣。”這就要求,對利濕法的選擇應用,一定要綜合考慮,審時度勢,靈活變通。
2、多途並用,多法同舉:濕邪致病,往往膠纏難解,單一的祛濕法常常力不能及,難獲速效。因此,臨床治療時每每採取多法並用,發揮合力,如三仁湯、參苓白術散等,均採用了化濕、燥濕、利濕並用,從多個途徑儘快祛除濕邪。此外,對於濕停中焦者,可借鑒李東垣的經驗,佐用風藥以鼓舞脾氣,升發脾陽,此有助於脾運,也有利於祛濕。
3、配伍理氣,佐以通陽:濕性黏滯,易於阻滯氣機而見胸悶、脘痞、腹脹等,故祛濕應配合理氣,如陳皮、厚樸、枳實、木香等。另外,濕為陰邪,易傷陽氣,即“濕勝則陽微”(葉天士),也易阻遏陽氣,因此,在濕及其衍生物尚未熱化時,如濕濁、痰濕、痰飲、水濕等,應合用溫通陽氣,即如“離照當空,陰霾自散”,藥可選用桂枝、薤白等,或用溫陽藥如附子、乾薑等,合用理氣藥如木香、厚樸、烏藥等。
4、著眼源頭,減少生成:脾為生濕之源,阻斷或減少濕的生成自然需改變脾的狀態,一則要強壯其用,通過健脾以恢復能力;二則要減其負擔,通過調整飲食結構減小脾運壓力。
5、視其演變,變通祛濕:受病變及內環境的影響,濕有寒熱之化,也有形態之變,因而祛濕應視情而定,變通應用。如常見的濕與熱合,儘管有濕多或熱多之分,但均應注重祛濕,因濕祛則熱孤。病勢較盛時,還可啟用另一個祛濕途徑,即通腑法,使濕邪從大腸而解。
如《蘭室秘藏》用以治療“脾虛濕盛,不思飲食,泄瀉無度,小便黃少,四肢困倦”的升陽除濕湯(蒼術、柴胡、羌活、防風、升麻、神曲、澤瀉、豬苓、炙甘草、陳皮、麥蘖面)。祛濕法的應用體會
祛濕不僅可直接改善其所致的各種症狀,如痞滿、食欲不振、小便淋漓或混濁、大便溏瀉或不爽,苔膩等,而且能通過改變本證,摧毀各種病原微生物賴以生存的內環境,阻斷演變成為痰、飲、水的途徑,取得更好的遠期效果。但在運用時,還須注意以下事宜:
1、予濕出路,因勢利導:根據中醫學的祛邪指導思想,給濕尋找適宜的出路是祛濕的捷徑。一般認為,利濕是祛濕的通用之法,藉濕之重濁、趨下之性,使濕從小便而解,可謂順勢而為,效果最好,代價最小。但並非盡然,張景嶽對“泄瀉”的“不可利”的詳盡描述可資借鑒:“若病久者不可利,陰虛者不可利,脈證多寒者不可利,形虛氣弱者不可利,口幹非渴而不喜冷者不可利。蓋虛寒之利,本非水有餘,實因火不足;本非水不利,實因氣不行。夫病不因水,而利則亡陰,瀉以火虛,而利複傷氣,倘不察其所病之本,則本有不愈利愈虛,而速成其危者矣。”這就要求,對利濕法的選擇應用,一定要綜合考慮,審時度勢,靈活變通。
2、多途並用,多法同舉:濕邪致病,往往膠纏難解,單一的祛濕法常常力不能及,難獲速效。因此,臨床治療時每每採取多法並用,發揮合力,如三仁湯、參苓白術散等,均採用了化濕、燥濕、利濕並用,從多個途徑儘快祛除濕邪。此外,對於濕停中焦者,可借鑒李東垣的經驗,佐用風藥以鼓舞脾氣,升發脾陽,此有助於脾運,也有利於祛濕。
3、配伍理氣,佐以通陽:濕性黏滯,易於阻滯氣機而見胸悶、脘痞、腹脹等,故祛濕應配合理氣,如陳皮、厚樸、枳實、木香等。另外,濕為陰邪,易傷陽氣,即“濕勝則陽微”(葉天士),也易阻遏陽氣,因此,在濕及其衍生物尚未熱化時,如濕濁、痰濕、痰飲、水濕等,應合用溫通陽氣,即如“離照當空,陰霾自散”,藥可選用桂枝、薤白等,或用溫陽藥如附子、乾薑等,合用理氣藥如木香、厚樸、烏藥等。
4、著眼源頭,減少生成:脾為生濕之源,阻斷或減少濕的生成自然需改變脾的狀態,一則要強壯其用,通過健脾以恢復能力;二則要減其負擔,通過調整飲食結構減小脾運壓力。
5、視其演變,變通祛濕:受病變及內環境的影響,濕有寒熱之化,也有形態之變,因而祛濕應視情而定,變通應用。如常見的濕與熱合,儘管有濕多或熱多之分,但均應注重祛濕,因濕祛則熱孤。病勢較盛時,還可啟用另一個祛濕途徑,即通腑法,使濕邪從大腸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