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固便秘病因複雜, 中醫古有“陽結”、“陰結”之分, 陽結為熱證、實證, 陰結為寒證、虛證, 可因多種疾病引起, 究其病機多責之樞機不轉, 運傳失常所致。 有中氣不足, 推運無力或寒邪痼閉而秘;有津傷血耗, 腸燥失潤而秘;有胃失和降, 腑氣不通而秘;有濕熱阻滯或食積氣滯而秘;更有肝鬱或木氣之體, 肝失疏泄條達致秘等。 朱師治療便秘, 首分寒、熱、虛、實、郁, 精選廉驗古方, 或自創丸散, 每收廉驗之效, 今選析如下, 以饗同道。
虛不勝攻理中通
塞因塞用屢效宏
頑固便秘時如多用瀉下攻伐之劑, 多見初用有效, 繼用無效,
筆者歷年仿用多能應手, 曾治黃姓婦, 40歲, 便秘8年, 平素依賴果導、雙醋芬汀或牛黃解毒片等維持, 若不用藥, 五六日不排大便, 腹部脹滿, 因久用瀉下攻伐之劑, 脾胃大傷, 納食不馨, 面色萎黃, 神疲乏力, 舌淡苔薄白, 脈沉細。 證屬脾胃虛寒, 升降失常, 運傳無力, 又久服瀉下之劑, 中氣大傷, 腸中津液匱乏。 治當溫中醒脾, 益胃生津。 方用仲景“理中丸”加味改湯。
《侶山堂類辨》謂此方(指理中丸)大生津液, 乃從方注渴欲飲水者加術悟出。 臨床體會此方不但治中焦虛寒、氣不化津、運傳失常為合拍, 且證見中氣頹廢、腹脹不食便閉(如肝硬化腹水誤治重症)用之, 亦可挽其中氣, 救其津液, 使腹脹便閉消失, 但必須重視舌脈無陽明燥化之象。 理中丸(湯)乃仲景平調脾胃之方, 蓋陰陽錯亂失衡, 中氣敗壞, 當用人參益胃, 以乾薑之辛溫, 鼓舞參術之健運, 行甘草之迂緩, 奠定中土,
體肥便秘痰濁因
皂角牽牛療效神
肥人便秘多屬痰證, 滋潤攻伐, 清瀉外導均不對證。 此證多見便秘不爽, 欲便難解, 甚至時有後重及腹脹心煩、坐臥不安之象, 當屬中醫之“痰秘”、“風秘”之說, 多因飲食不節, 嗜食油膩或靜多動少, 體內積濕生痰, 痰阻氣機, 或濕痰化熱, 濕熱膠結, 遏阻腑氣, 亦有脾胃氣虛, 運化失常, 痰濁內生遏阻腑氣。 蓋痰為陰邪, 攻伐滋補愈益其疾,
皂莢子潤燥通便, 祛風消腫, 逐穢滌垢, 治大便燥結。 李時珍謂其“治風熱大腸虛秘、瘰鬁、腫毒、瘡癬”, 又雲“能通大腸陽明燥金, 乃辛以潤之之義”, 李東垣謂能“和血潤腸”。 皂莢、皂莢子均含皂甙, 雖均有刺激燥悍之性, 但入丸量微少, 服後反有調中健脾之功, 牽牛少用亦有調中健脾之妙。 筆者歷年治療小兒疳疾均選用此兩藥配伍,
木氣之體多便秘
平肝和胃多效驗
木氣之體多見兒童, 小兒稚陰稚陽“肝常有余, 脾常不足”, 臨床多見肝強脾胃弱, 肝木氣旺, 木旺侮土,升降逆亂,運傳失常,糟粕不能順降而滯於腸道,加之飲食不節,餵養無方,脾胃更傷,土虛木賊,遂漸成郁秘,長期便秘。戴元禮雲:“鬱者,當升者不升,當降者不降,當傳化者不得傳化,此為傳化失常,六鬱之病見矣。”如木氣條達,肝能正常疏泄,脾升胃降,則糟粕順降不滯,大便暢通也。故朱師常以平肝和胃之法治療小兒便秘屢收滿意療效。筆者仿朱師之法,自擬“平肝和胃散”。處方:生大黃10克,生甘草30克,茯苓60克,陳皮30克,制半夏10克,麥冬100克,共研粉為8歲小兒一月量,每次服3~5克,一日兩次,隨年齡和大便燥溏增減,蜜水調服。
此方取仲景“大黃甘草湯”、“麥門冬湯”,局方“二陳湯”合方之意。方中微用大黃、半夏意在和胃降逆,微量大黃合甘草,甘苦化陰,調中健胃,緩緩斡旋,微微導利。二陳為平調脾胃、除痰安中之方,李土材雲:“半夏之辛,利二便而去濕,陳皮之辛,通三焦而理氣。”重用麥冬之意,乃因麥冬不但沃燥增液,且能榮枯起朽,以滋培肺臟陰精生化之源。方中微用苦寒,恐益其燥,不投泄瀉,恐損其液,不用重墜,恐耗其氣。吾歷年使用此方治療小兒各種便秘(包括習慣性便秘,巨結腸症、腸梗阻等),尤其是兒疳便秘,均收廉驗之效。小兒疳積症,多由脾虛食滯,肝火氣郁,積久而成。古分五疳,但均須補脾、消積、平肝、開鬱為主。臨床實踐證明兒疳症多有便秘,前賢有“壯人無積,虛則有之”之說,可見小兒疳積便秘的治療亦應本“便秘為虛之標,虛為秘之本”之旨,勿過於攻伐清瀉,以損生生之氣。
筆者選析朱師從虛、寒、痰、鬱等論治頑固便秘的廉驗特色,頗有體會的是,治頑固便秘必須注重整體觀念,重視“舒肺達肝”之法,蓋肺氣宣降,肝氣才能條達,則胃腸運傳正常。肺失宣降,樞機不轉,則氣機升降失常,無氣推運,致糟粕滯留腸道,即生便秘。百病生於氣,又以氣鬱為多,氣郁諸病,又以肝郁不達者為多,肝郁不達又以肺氣不暢者為常見,欲開肺氣,必須補肺,欲達肝氣,必先舒肺,補肺才能制肝,舒肺才能達肝,故首案用塞因塞用之補法,重用參術以補肺氣,尾案重用麥冬以補肺陰而制肝。藥貴輕靈,輕可去實,治病要尋其機竅,特別是舒展肺肝氣機,用藥尤宜輕靈。所謂肺主治節在於氣機之升降出入,肺腎吸納相召,脾肺升降相因,肝肺左升右降此其一也;肺主治節在於營運血液,肺氣變生血液,氣為血帥,肺為之敷布血液此其二也;肺主宣降,其治節在於通調水道此其三也。肺為水之上源,主氣而布散津液,倘肺氣宣降失常,津液失於敷布,腸腑乏於濡潤,即便燥成秘,故有下病治上、腑病治髒之說。葉天士精通開肺氣、通大腸之法,常用紫菀、杏仁、瓜蔞、枇杷葉等藥。《宋人醫方三種》載蔡元長苦大腸秘,醫不能通,用紫菀研末(即一味紫菀散)服之,須臾遂通。元長大驚,問其說,曰大腸,肺之傳送也。此補肺制肝、舒肺達肝之理,充分體現了中醫治病的整體觀念。
木旺侮土,升降逆亂,運傳失常,糟粕不能順降而滯於腸道,加之飲食不節,餵養無方,脾胃更傷,土虛木賊,遂漸成郁秘,長期便秘。戴元禮雲:“鬱者,當升者不升,當降者不降,當傳化者不得傳化,此為傳化失常,六鬱之病見矣。”如木氣條達,肝能正常疏泄,脾升胃降,則糟粕順降不滯,大便暢通也。故朱師常以平肝和胃之法治療小兒便秘屢收滿意療效。筆者仿朱師之法,自擬“平肝和胃散”。處方:生大黃10克,生甘草30克,茯苓60克,陳皮30克,制半夏10克,麥冬100克,共研粉為8歲小兒一月量,每次服3~5克,一日兩次,隨年齡和大便燥溏增減,蜜水調服。此方取仲景“大黃甘草湯”、“麥門冬湯”,局方“二陳湯”合方之意。方中微用大黃、半夏意在和胃降逆,微量大黃合甘草,甘苦化陰,調中健胃,緩緩斡旋,微微導利。二陳為平調脾胃、除痰安中之方,李土材雲:“半夏之辛,利二便而去濕,陳皮之辛,通三焦而理氣。”重用麥冬之意,乃因麥冬不但沃燥增液,且能榮枯起朽,以滋培肺臟陰精生化之源。方中微用苦寒,恐益其燥,不投泄瀉,恐損其液,不用重墜,恐耗其氣。吾歷年使用此方治療小兒各種便秘(包括習慣性便秘,巨結腸症、腸梗阻等),尤其是兒疳便秘,均收廉驗之效。小兒疳積症,多由脾虛食滯,肝火氣郁,積久而成。古分五疳,但均須補脾、消積、平肝、開鬱為主。臨床實踐證明兒疳症多有便秘,前賢有“壯人無積,虛則有之”之說,可見小兒疳積便秘的治療亦應本“便秘為虛之標,虛為秘之本”之旨,勿過於攻伐清瀉,以損生生之氣。
筆者選析朱師從虛、寒、痰、鬱等論治頑固便秘的廉驗特色,頗有體會的是,治頑固便秘必須注重整體觀念,重視“舒肺達肝”之法,蓋肺氣宣降,肝氣才能條達,則胃腸運傳正常。肺失宣降,樞機不轉,則氣機升降失常,無氣推運,致糟粕滯留腸道,即生便秘。百病生於氣,又以氣鬱為多,氣郁諸病,又以肝郁不達者為多,肝郁不達又以肺氣不暢者為常見,欲開肺氣,必須補肺,欲達肝氣,必先舒肺,補肺才能制肝,舒肺才能達肝,故首案用塞因塞用之補法,重用參術以補肺氣,尾案重用麥冬以補肺陰而制肝。藥貴輕靈,輕可去實,治病要尋其機竅,特別是舒展肺肝氣機,用藥尤宜輕靈。所謂肺主治節在於氣機之升降出入,肺腎吸納相召,脾肺升降相因,肝肺左升右降此其一也;肺主治節在於營運血液,肺氣變生血液,氣為血帥,肺為之敷布血液此其二也;肺主宣降,其治節在於通調水道此其三也。肺為水之上源,主氣而布散津液,倘肺氣宣降失常,津液失於敷布,腸腑乏於濡潤,即便燥成秘,故有下病治上、腑病治髒之說。葉天士精通開肺氣、通大腸之法,常用紫菀、杏仁、瓜蔞、枇杷葉等藥。《宋人醫方三種》載蔡元長苦大腸秘,醫不能通,用紫菀研末(即一味紫菀散)服之,須臾遂通。元長大驚,問其說,曰大腸,肺之傳送也。此補肺制肝、舒肺達肝之理,充分體現了中醫治病的整體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