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名醫朱丹溪在《格致餘論》中就設有“痛風論”,
《丹溪心法》設有痛風專論,
對痛風有深入闡述。
認為痛風發病,
因血受熱已自沸騰,
或涉冷水,
或立濕地,
或扇取涼,
或臥當風,
寒涼外搏,
熱血得寒,
瘀濁凝澀,
所以作痛。
施仁潮認為,
“熱血得寒,
瘀濁凝澀”是痛風發作的原因所在,
而涉冷水、立濕地、扇取涼、臥當風等外部寒涼因素,
僅是誘發因素。
講治法,
重泄濁祛熱毒,
通行瘀阻
施仁潮治療痛風,
強調辨病與辨證相結合。
他說,
從現代醫學來看,
痛風是由於嘌呤代謝紊亂,
血尿酸過高,
沉積在關節或其鄰近組織引起;從中醫理論分析,
血熱而又感受外寒、濕邪,
血凝氣滯,
經絡不通,
以致四肢百節、上中下走痛,
而其病理特點在於“濁瘀滯留經脈”,
治療當泄濁祛熱毒。
施仁潮從1997年開始對丹溪痛風方開展臨床研究,
對患者治療前後臨床證候、主要化驗指標、止痛起效時間、止痛持續時間及1年內復發次數方面進行觀察,
證實了痛風方的有效性。
他說,
丹溪痛風方以蒼術、羌活、威靈仙、防己、桂枝、白芷祛風濕,
黃柏、膽南星、神曲、龍膽草祛痰熱,
川芎、桃仁、紅花行瘀血,
諸藥合用,
散風邪以溫通,
瀉蘊熱以清泄,
行瘀滯以祛腫痛,
不失是治療痛風的有效名方。
只要能對證有所側重,
收效顯著。
議用藥,
重用膽南星、蒼術、黃柏
施仁潮重視膽南星、蒼術、黃柏在方中的作用,
認為膽南星燥痰散風,
蒼術祛濕,
黃柏清熱,
用量宜重,
當推為主藥。
膽南星燥濕化痰,
祛風定驚,
消腫散結,
善治風痰腫痛,
用量可至12克。
黃柏瀉火,
燥濕,
解毒,
“有瀉火為補陰之功”(朱丹溪語),
故重劑用之。
因火熱之盛,
虞黃柏瀉火之力不逮,
方中還配用了龍膽草。
熱痛甚者,
加用知母、忍冬藤等清熱,
甚者用銀花、秦皮、紫地丁;用山慈菇清熱解毒,
消腫散結。
蒼術功擅燥濕健脾,
祛風辟穢,
與膽南星同用,
可使燥濕祛痰的作用得到加強;與黃柏同用,
善治濕熱下注,
筋骨疼痛,
足膝紅腫熱痛,
三藥配合,
清熱、燥濕、祛痰,
是其方發揮良效的基礎。
痛風的發病“血受熱自沸騰”也罷,
“熱血得寒瘀凝澀”也罷,
其病已涉血分,
多痰瘀交阻,
故在用膽南星、蒼術祛痰燥濕的同時,
配用桃仁、川芎、紅花活血去瘀,
俾痰去瘀行,
膠結得以松解,
可使疼痛緩解,
病程縮短。
對於經久不愈者,
施仁潮還加用活血攻下的澤蘭、川牛膝、地鱉蟲、地龍、水蛭等。
痛風多腫痛,
配方中用防己以行水逐濕,
但畢竟力薄,
臨床視病情況配用苡仁、土茯苓、澤瀉,
以及虎杖、鴨蹠草等泄濁之品,
並用大黃通腑,
使血尿酸降低,
疼痛緩解。
施仁潮強調,
不能一味利水,
要注意清化,
用藥如蒼術、萆解、蠶砂、秦艽等,
且要注意與活血藥、清養藥的配伍使用。
痛風兼腎結石者,
宜選加金錢草、海金沙、芒硝、小薊、白茅根、石韋通淋化石,
還可配用有鹼化尿液和促進尿酸溶解作用的青皮、陳皮等。
精選佐藥,
重流散結滯,
顧護胃氣
丹溪痛風方的另一個特點是重視祛風:羌活祛百節之風,
白芷祛頭面之風,
桂枝、威靈仙祛臂脛之風。
祛風藥有溫行流散的作用,
有助於解除“或涉冷水、或立濕地、或扇取涼、或臥當風”等發病因素,
也體現了“以辛熱之劑,
流散寒濕,
開發腠理”的治療主張。
臨床應視疼痛部位的不同,
選取相應的祛風藥物;使用祛風藥的目的在於流散結滯,
用量宜輕不宜重。
痛風方中用了神曲,
雖說消中州陳積之氣,
但于顧護胃氣有一定作用。
治療痛風藥,
除燥濕藥溫辛與胃不相忤外,
清熱、泄濁、祛瘀類藥,
對脾胃運化功能都有一定影響,
故施仁潮重視神曲的應用,
強調用薏苡仁、陳皮、炒山楂等健脾養胃,
胃陰虛者配用石斛、生地、百合、北沙參等。
本病後期,
有脛骨酸軟,
神疲乏力,
足底痛,
足心熱,
盜汗等陰精虧虛的表現,
應選用熟地黃、枸杞子等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