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朝代都不缺大夫,
但是每個朝代的大夫都有每個朝代的特色,
這個和時代有關,
現代人更崇尚養生,
所以大夫們研究保健睡眠可能更多一些。
而清代是溫病學說盛行之時,
所以在溫病的治療方面,
清朝的大夫都有自己的幾把刷子。
清初名醫徐靈胎曾雲:“仲景制方,
方之治病有定,
病之變遷無定。
”故強調臨證要知常達變。
由於為統治階層療疾,
清宮醫療一般均以實效為上,
在經方之變通應用上,
取得較好效果。
如嘉慶朝華妃娘娘病“停飲受涼之症”調治後雖有好轉,
但以因“肝陰素虛,
氣怯身軟,
胸脅有時作痛”乃以桂枝湯合當歸芍藥散加減治療,
名為“益氣建中湯”,
取得良好效果,
後以緩肝養榮丸調理收功。
按:桂枝湯雖為辛溫解表輕劑,
實乃調和營衛之和劑,
其變方小建中湯及黃芪建中湯尤為治“虛勞”之名方,
故有“理陽氣當推建中”之說,
宮中用之者不少見,
如乾隆朝成滾紮布將軍年老“正虛水氣淩心”,
用黃芪建中東加減治療取效。
乾隆朝祿貴人用桂枝湯合二陳東加減治“內有停飲,
外受微寒”亦驗。
慈禧用苓桂術甘湯(桂枝用肉桂)“以助脾氣,
化水飲”。
光緒朝佛佑夫人肺癰,
先用葶藶大棗瀉肺湯合海白散治療,
病勢稍輕後,
以黃芪桂枝五物湯合玉屏風散“益氣和表養肺”,
均不失其調和營衛之意。
麻黃湯為仲景最辛溫逐邪發汗峻劑。
咸豐朝麗貴妃服麻黃東加味治療“外感風寒”取效。
麻杏石甘湯為仲景所創之清上焦熱、解表止咳定喘名方,
乾隆朝循嬪“脈息浮大”,
“肺胃有熱,
外受風涼,
以致咳嗽有汗,
發熱聲重”,
用此方合橘枳薑東加減,
三天后病情即得以控制。
清代溫病學派逐步崛起,
而宮中一般仍不棄麻桂柴葛,
實屬可貴。
白虎湯類方及柴胡劑,
清宮亦很常用。
如慈禧之用加味白虎湯治“咽喉舌幹,
口渴引飲,
時作咳嗽”;用四逆散以疏肝和胃:隆裕之用四逆散加味治療“胸脅作痛。
食後身倦”,
以調氣和胃。
又如瑾貴人之用大柴胡湯及截瘧七寶飲或達原飲合方治療皰疾後“痰飲滯熱”、“陰虧脾弱”,
合經方時方於一爐,
頗切合實際。
清宮對瀉心湯類方亦多化裁應用。
如光緒朝總管崔玉貴鼻衄,
先後用大黃黃連瀉心湯及犀角地黃東加減治療後好轉。
又如宣統朝端康皇貴太妃氣道鬱結,
胸次堵滿,
夜間微疼,
時作煩急,
以旋覆代赭石湯合瓜蔞薤白半夏東加減治療。
道光朝順常在因“脈息弦數,
原系肺胃熱盛,
外受風涼,
以致惡寒,
胸脅脹痛,
牙齦宣腫牽引咽喉作痛,
飲食難下”以“瘟熱過盛處擦玉露霜,
內服柴葛陷胸湯”治療,
套用了小陷胸湯全方,
次日即取得顯效,
咽喉腫痛漸消。
嘉慶皇帝脈案載五苓散配方雲:“皇上用五苓散二料,
雲苓八錢,
炒于術四錢,
澤瀉六錢,
豬苓六錢,
紫油桂八分去粗皮,
共研細面,
再服一錢焦三仙湯送下”,
雖未雲證候,
但配方頗好。
嘉慶朝二阿哥患“紅白痢”,
以香連胃苓湯治療,
次日獲顯效。
慈禧之用苓桂術甘湯治療“水泄水氣作鳴”,
並曾以豬苓湯、文蛤散加減治“口渴水泄”有效;可見五苓散類方用得也相當普遍。
關於四逆湯類方及四逆輩之應用亦甚廣泛,
包括真武湯、理中湯、四逆加人參湯及乾薑附子湯的應用。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初四日,
以“中氣鬱遏,
脾不化水,
大腸有寒,
不能腐熟水谷”,
就曾先後用真武東加味及附子理中湯調理。
乾隆朝大學士張廷玉心脾虛弱,
頭暈心跳也曾以附子理中東加減治療。
其他經方,
如慈禧之用腎氣丸加減治療“肺不降,
肝不調,
腎不納”證候;用芍藥甘草東加減治療“肝氣沖逆”“胸脅竄痛”。
光緒帝之用防己茯苓東加減治療濕氣下注足痛;用小半夏加茯苓湯治療“胃氣欠和,
餘濕未清”;總管李蓮英之用防己茯苓湯合四君子東加減治療“脾元欠暢,
濕熱下注”;宣統帝之用橘皮竹茹東加味治療胃氣欠暢“作嘔”;嘉慶朝華妃之用當歸生薑羊肉東加減以溫中補血。
各朝之大量應用甘桔湯或元參甘草桔梗湯治咽喉不利,
等等,
都有一定效果。
說明朱丹溪在《局方發揮》中所稱仲景醫方為“萬世醫門之規矩準繩”,
有其道理,
值得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