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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抑鬱

那是一串串長長的沉重的記憶, 雖然已將它封存且凝煉成今天成熟智慧的我。 今天, 我把它寫出來, 也許為更多的生活在塵世中為親情、友情所惑的人們一些思考, 一點啟示。
這是我的故事。 一段親歷的難以忘懷的往事。
幸運的驕子成
了生活的弱者
故事還是從小時說起吧。
我自幼生性怯懦, 老實壓抑, 依賴性強。 在高中以前的學校生活中, 這些還算不上缺點, 因為那是用分數肯定個人價值的歲月。 那時的我, 家裡家外都很得寵。 高中畢業時, 我以絕對的優勢考入了一所理想中的學校。 學業的優異使我志向高遠,
雄心勃勃。 可這高漲的熱情剛剛掀起, 全新的大學生活卻使我意外地感到無所適從。 首先要面對的是獨立地料理好個人生活, 燙衣服、縫洗被褥等好多事我壓根兒就沒幹過。 高中時, 所有的時間都是由老師安排得滿滿的, 現在大部分時間要由自己支配, 常常是手忙腳亂, 丟三忘四的。 再有就是學習成績與學習方式的改變, 學習方式由原來老師引領有序一下子變成了以自學為主。 與此同時, 新的學員組合, 使學習成績不再是我的驕傲。 這一切一切的變化使我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落差, 一下子由幸運的驕子變成了生活的弱者。 擔心同學們瞧不起我, 我又真的做不好。 最感困難的是與同學間交往和獨立地解決具體問題。
我心地誠實善良, 渴望與同學們相互理解, 互相幫助。 尤其是孤身在外, 心裡更依賴於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可我卻不知怎樣做才能實現這些需求。 每次參加集體活動, 同學們都興致勃勃, 只有我心裡一陣陣地緊張, 生怕在同學面前出醜, 又往往表現得不盡如人意, 實質上我就是強烈地渴望被人尊重。 情境過後多是自卑自責, 我怎麼這麼笨, 說話辦事不得體, 又沒有靈活性, 更抱怨別人對我不公。 常常是事情過了很久, 難堪的鏡頭還在腦中一遍一遍地閃現。 這樣的心境必然導致行為上被動回避, 當然也就不會被人注意和重視, 進而自尊心屢屢受挫, 神經變得異常敏感脆弱。 慶倖的是家離學校較近, 我可以每週回家輕鬆一下,
然而三年後生活發生了劇變。
雙親的離去把我
的世界震得粉碎
那是大四新年放假前一天的晚上, 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回家,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傳達室的大爺告訴我, 家裡來電話說父親心臟病突發, 病情危重, 要我馬上回家。 刹那間, 手裡拿著的東西在懷疑的追問中跌落在地。 同學們幫我穿上鞋, 叫來計程車, 我趕回家中。 推開家門, 見父親靜靜地躺在地上, 我撲過去抱著爸爸, 呼喚著, 搖動著, 暈厥過去。 接連數日, 我神志恍惚, 遲鈍呆滯。 沉重的打擊還沒有過去, 母親因無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一病不起, 兩周後也訣別人間。 一次又一次的災難, 像山崩地裂, 把我的世界震得粉碎。 一個月後,
當我從這噩夢般的悲傷中醒來時, 真切地發現家已不復存在了, 哥哥姐姐們都在瞪大雙眼忙著分割財物、房子。 只有我呆呆地站在那裡, 沒有一個人看到我的存在。 一夜之間恍如隔世, 剩下的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飽嘗驟失雙親這人世間的至悲至痛和對手足間殘酷無情的無言憤怒。 在那天的日記中我寫道:“爸爸、媽媽, 你們走了, 頃刻間家變成了拾不起來的碎末。 哥哥姐姐們已搬走了剩下的所有依戀。 我好冷、好痛、好害怕, 就像被關進了一個大冷庫, 心快要凍僵了。 告訴我, 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拋在這冷酷的世界裡?天堂裡有陽光嗎?”
那個時候, 我真實地感到一種毀滅、一種不存在。 維繫著親情的家是我的心惟一的港灣。
可是, 它已經永遠永遠地消失了。 朋友們, 你們能想到嗎?這種親情的喪失是一種怎樣的傷痛?它具有的殺傷力和毀滅性雖不致命, 但卻像核輻射一樣永久地吞噬著生命。 沒有了心的家園, 沒有了愛的歸宿, 自己的世界不見了, 別人的世界是那樣的遙遠、恐怖。 我像走錯了時間隧道, 向前陰森恐怖, 向後是無盡的黑暗。 於是, 心被凍結, 血被凝固。 自己像一具空洞軀殼, 被時間的車輪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著, 喘息著。 整夜的失眠與可怕的噩夢聯起手來輪番折磨我, 惱人的愁緒在腦子裡繞來繞去無法停止。 白天, 精神恍惚, 疲憊不堪。 從頭到腳像生了鏽, 思維與行動明顯地遲緩費力, 心情無聊厭倦直到悲觀絕望。 學習與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都成了大大小小的負擔壓在我弱不禁風的肩上。 接著身體不斷地出毛病,渾身疼痛難忍。身與心雙重壓力沒完沒了地壓榨著我,直到精疲力竭。後來我的自信心一點也沒有了,連洗衣服刷鞋子的簡單事做起來都會猶豫不決,沒有勇氣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常使我心驚肉跳,偶爾莫名的恐懼向我襲來時,就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巨魔向我撲來。這樣艱難苦澀的時光拖著在人間地獄中生活的我,走到了畢業前的那次考試,結果我平生第一次兩科成績不及格。
聽到成績後,我發瘋似地沖出校門,踏上汽車向父母的墓地駛去。那一刻,我真的想到死,精神徹底崩潰了。壓抑了太多太久的情感,如湍急的潮水奔湧,一浪高過一浪,我狂奔著、呐喊著、怒斥著,滿天飛揚著我的悲傷、痛苦、憤怒……直到天昏地暗,直到聲嘶力竭。我靜靜地躺在墓碑前,心裡感到從沒有過的平靜、安寧。漸漸地,風停了,天暗了,所有的聲響都遠去了,眼前漂來一片明亮熟悉的世界,看到了,那是我的家,門前的小松樹是媽媽給我栽的,它依然青翠挺拔。小院裡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那只可愛的小花貓。我飛跑著、呼喊著媽媽……媽媽瞟了我一眼,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滿臉不悅地說:“你走開,這個樣子不要來見我。”我欲伸手拽住媽媽的衣襟,媽媽轉身走開了。
走出抑鬱 改寫命運
一聲驚雷從心底滾過,我打了個冷戰。雷聲震動了我的大腦,也震醒了我的靈魂。剛才的夢境歷歷在目,這副慘相,媽媽都不能理解我、接納我,原來的我呢?我的路在哪裡?難道只有死亡才是我解脫的惟一途徑嗎?20年的努力追求,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悲慘的結局!誠然,雙親的不辭而別,手足的冷漠無情,這種傷害在誰的心中都不能輕鬆拭去。要報復嗎?懲罰誰呢?消沉很容易,告別也很容易,可是,一個年輕健全的人不能承載起生命之痛,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這個人太懦弱太無能,枉為生命。在這人生體驗的最深層面,生與死相對而立赤膊交鋒,最後,我強烈的生的信念戰勝了死的威脅。在日記中我寫道:一雙年輕的手/揮起利劍/向著那張密密實實的網/望著不遠處鮮活跳動的氣流/對了/就是要重新定義一個我。
一切重新開始,從現在開始,從認識自我開始。
從那天起,無論情緒怎樣動盪起伏,我都要求自己按時起床,迎著晨霧,循序漸進地鍛煉身體。體能的增強使我的生活恢復了正常秩序。凝集在身體與情緒上的注意力慢慢地轉向生活的具體內容上來。接著要面對的是自信心不足的問題。於是,我就全方位地開動思維,挖掘潛力,從最基本的學習生活、人際交往開始,像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一個字一位元數地認識;一個定義一個定理地分析、觀察、思考,認識、實踐、再認識、再實踐……從此,開始走上了自強自立這條真正的人生之路。當然,這個過程開始是很艱難的,沒有撫慰,沒有關注,只有自己為自己喝彩。終於,我走出了抑鬱,徹悟到,只有自己是自己永遠的朋友,不變的依靠,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強大的敵人。
回想過去,我反思到,在我以往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依賴成分:生活上依賴父母;心理上過多地依戀親情;認識上更多地依賴別人的評價。在面對具體問題不能應對時,不是勤思考,多動手,而是用過分的自尊和虛榮將自己包裹起來,回避退縮,以滿足心理上要求完美的需求。在情感方面,體驗深刻又缺乏適度表達各種情緒的能力,不斷加強的不良情緒使我在面對挫折與磨難時,雖有多種選擇卻看不到一絲希望。一味強制地壓抑情感,最後,積羽沉舟。與人相處時,從心理上苛求別人,當別人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時,沒有考慮自己的要求是否客觀,傾向於把原因推給別人。不會換位思考,更不能接受別人的不完美。對於雙親的離別,當然會產生不盡的哀傷,自己沒有及時有效地疏泄。當手足情被自私割裂,血淡于水時,有足夠的理由憤怒,可我又不會把它表達出去。
今天的我,早已從情感的沼澤中走出來,生活在澄明的充滿著生機與希望的世界裡。我為終於拯救了自己,改寫了命運而感到欣慰。

(以上內容僅授權家庭醫生線上獨家使用,未經許可請勿轉載。)

接著身體不斷地出毛病,渾身疼痛難忍。身與心雙重壓力沒完沒了地壓榨著我,直到精疲力竭。後來我的自信心一點也沒有了,連洗衣服刷鞋子的簡單事做起來都會猶豫不決,沒有勇氣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常使我心驚肉跳,偶爾莫名的恐懼向我襲來時,就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巨魔向我撲來。這樣艱難苦澀的時光拖著在人間地獄中生活的我,走到了畢業前的那次考試,結果我平生第一次兩科成績不及格。
聽到成績後,我發瘋似地沖出校門,踏上汽車向父母的墓地駛去。那一刻,我真的想到死,精神徹底崩潰了。壓抑了太多太久的情感,如湍急的潮水奔湧,一浪高過一浪,我狂奔著、呐喊著、怒斥著,滿天飛揚著我的悲傷、痛苦、憤怒……直到天昏地暗,直到聲嘶力竭。我靜靜地躺在墓碑前,心裡感到從沒有過的平靜、安寧。漸漸地,風停了,天暗了,所有的聲響都遠去了,眼前漂來一片明亮熟悉的世界,看到了,那是我的家,門前的小松樹是媽媽給我栽的,它依然青翠挺拔。小院裡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那只可愛的小花貓。我飛跑著、呼喊著媽媽……媽媽瞟了我一眼,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滿臉不悅地說:“你走開,這個樣子不要來見我。”我欲伸手拽住媽媽的衣襟,媽媽轉身走開了。
走出抑鬱 改寫命運
一聲驚雷從心底滾過,我打了個冷戰。雷聲震動了我的大腦,也震醒了我的靈魂。剛才的夢境歷歷在目,這副慘相,媽媽都不能理解我、接納我,原來的我呢?我的路在哪裡?難道只有死亡才是我解脫的惟一途徑嗎?20年的努力追求,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悲慘的結局!誠然,雙親的不辭而別,手足的冷漠無情,這種傷害在誰的心中都不能輕鬆拭去。要報復嗎?懲罰誰呢?消沉很容易,告別也很容易,可是,一個年輕健全的人不能承載起生命之痛,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這個人太懦弱太無能,枉為生命。在這人生體驗的最深層面,生與死相對而立赤膊交鋒,最後,我強烈的生的信念戰勝了死的威脅。在日記中我寫道:一雙年輕的手/揮起利劍/向著那張密密實實的網/望著不遠處鮮活跳動的氣流/對了/就是要重新定義一個我。
一切重新開始,從現在開始,從認識自我開始。
從那天起,無論情緒怎樣動盪起伏,我都要求自己按時起床,迎著晨霧,循序漸進地鍛煉身體。體能的增強使我的生活恢復了正常秩序。凝集在身體與情緒上的注意力慢慢地轉向生活的具體內容上來。接著要面對的是自信心不足的問題。於是,我就全方位地開動思維,挖掘潛力,從最基本的學習生活、人際交往開始,像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一個字一位元數地認識;一個定義一個定理地分析、觀察、思考,認識、實踐、再認識、再實踐……從此,開始走上了自強自立這條真正的人生之路。當然,這個過程開始是很艱難的,沒有撫慰,沒有關注,只有自己為自己喝彩。終於,我走出了抑鬱,徹悟到,只有自己是自己永遠的朋友,不變的依靠,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強大的敵人。
回想過去,我反思到,在我以往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依賴成分:生活上依賴父母;心理上過多地依戀親情;認識上更多地依賴別人的評價。在面對具體問題不能應對時,不是勤思考,多動手,而是用過分的自尊和虛榮將自己包裹起來,回避退縮,以滿足心理上要求完美的需求。在情感方面,體驗深刻又缺乏適度表達各種情緒的能力,不斷加強的不良情緒使我在面對挫折與磨難時,雖有多種選擇卻看不到一絲希望。一味強制地壓抑情感,最後,積羽沉舟。與人相處時,從心理上苛求別人,當別人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時,沒有考慮自己的要求是否客觀,傾向於把原因推給別人。不會換位思考,更不能接受別人的不完美。對於雙親的離別,當然會產生不盡的哀傷,自己沒有及時有效地疏泄。當手足情被自私割裂,血淡于水時,有足夠的理由憤怒,可我又不會把它表達出去。
今天的我,早已從情感的沼澤中走出來,生活在澄明的充滿著生機與希望的世界裡。我為終於拯救了自己,改寫了命運而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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