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的兩任對桌都因為這個病“解甲歸田”了。
這兩個人都性格內向, 不善交流。 大林是西南財大的高材生, 我倆是一前一後進入這家金融單位的, 都在前臺做櫃員。 那時候單位剛上財務軟體, 人機並行, 一套手工賬, 一套機器賬, 兩套賬要經常核對。 因為系統不穩定, 常常要核對修改帳戶餘額。 有一次大林算反了賬, 本該將一企業餘額增加一萬, 卻減去了一萬, 恰好這個企業的會計曾經和大林談了幾天對象, 又恰好攤上一位“猜”“疑”雙全的領導, 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 大林被定性為“公報私仇”。 一連串的調查問話之後,
大波則完全不同, 啥都順, 就是心事多。 他學的是中文, 尤好清史, 談起努爾哈赤、皇太極來, 頭頭是道, 可真遇到個領導, 就蔫了。 如果在電梯上看到領導臉色不對, 就疑心領導對自己有看法。 一次他接到領導的電話, 因為沒聽出是誰, 一連去領導辦公室道歉了四次, 把領導都給弄煩了。 對待同事也一樣, 看到幾個同事在一起,
一樣的環境, 同樣的壓力, 為什麼有的人抑鬱了, 有的人卻快樂地活著?崔永元的話非常有道理。 他說他得抑鬱症是從做《實話實說》開始的, 總想把這個節目做得一期比一期好, 不斷地自我加壓, 結果就違背了事物發展的一般規律,
好多從抑鬱狀態恢復過來的人都有體會, 這就是個心病, 藥物治療是輔助的, 關鍵要靠自己。 白岩松也曾陷入抑鬱之中, 你想天天要面對億萬觀眾, 哪個觀眾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橫挑鼻子豎挑眼, 擱誰身上也是件恐怖的事情, 失眠煩躁, 注意力不集中。 人家老白硬是一片藥沒吃, 自我調節, 自我釋壓, 挺了過來。 同事老石他爹, 也是抑鬱症, 整天喊沒意思, 藥吃了不少, 效果卻不好。 後來老石他媽得了子宮癌, 啥也不能幹了, 他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老伴身上, 買菜做飯、伺候病號, 抑鬱症竟奇跡般地痊癒了。 可見這個病, 就是太關注自己了, 別拿自己太當回事兒,
都說得抑鬱症的人是天才, 我看能挺過來的, 才真正是天才。 我衷心希望我的兩個老同事, 也能創造奇跡, 走出抑鬱, 重返工作崗位, 為我平反昭雪, 畢竟他們抑鬱不是我的錯。